耳边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韩安国的噩梦醒了,夕阳的金光顺着一块方砖大小的窗户口照进来,他深吸一口气,抬起眼皮,看了看头上的金光,好像是当初他点燃的那堆柴一样。
一阵叮叮当当的铁链响,他别过头,看见狱卒正在慌慌张张的解牢锁,看他的目光明显透露着恐惧,两名狱卒弯腰进了牢里,替他卸下了枷,“韩安国,有人要见你。”
他站了起来,环顾了下四周,跟着两名狱卒向外走,转了一个弯后,他听到有两个声音在交谈,其中一个声音怯怯道,“此人是延安府的逃兵,勾结西夏人杀害了数百名百姓,乃是罪大恶极的死囚,敢问大人要提他去哪。”
另一个声音呵斥道,“这就不该是你一个节级该问的事了。”
“只是,大理寺的官吏们都回家过节去了,这韩安国的手续还未登记,万一神卫军的李将军问起,小人不知要如何答他。”
“若是有人问起他,你就让他去枢密院要人,至于提调文书一事,这个你就不必操心了,我自会向大理寺言明。”
“小人记下了。”那个怯怯的声音顿了顿,也不敢说话了。
两个狱卒将韩安国引了过来,韩安国看了看,面前的两个人,一个人点头哈腰的,满脸堆笑,正是节级。
另一个人穿着长袍,看起来约四十余岁,站的稳健,目光如炬,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一看就是常年身居高位的权贵。
韩安国望着他,他也望着韩安国,两人对视片刻,那人才开口道,“跟我走吧,韩安国!”
韩安国心中有疑惑,但保持着沉默,此处不是提问的地方。他跟着黑袍人了大门,回头又望了一眼,看见那个几个狱卒惊呆的表情,他从进牢房到现在,也不过两个时辰而已。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穿过一个街巷,黑袍人仍是没有停下来的打算,韩安国终于忍不住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是谁?”
“你也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神卫军里自投罗网?”
“都说汴京城里的禁军,都只是些纸醉金迷的废物,我想去看一看。”
“结果呢。”
“很失望!”
黑袍人停下脚步,忽道,“你在试探我们,对吗。”
韩安国仰起头望着夕阳,喃喃道,“想要建立一个文武昌盛的世界,光靠想是不行的,我总要知道你们的本事,如果你们只是些夸夸其谈的跳梁小丑,我到是宁愿早死几天。”
黑袍人扬起了嘴角,笑道,“今天乃是天庆节,韩将军可否愿意陪我逛一逛这御街?”
“你也不怕我跑了。”
“韩将军若是想走,由此直行往南便是朱雀门,眼下你已去了枷锁,和平常百姓无异,守门的官差也不会将你视做死囚拦下。不过我相信韩将军不会跑,否则又为何在今日来到这汴京城呢?”黑袍人的步子顿了下,又回头道,“哦,对了,我乃枢密院指挥使,杨安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