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安国晃了神,他忽然开始错乱,静淑的面容在脑海里横冲直撞,竟然将姽婳和静淑融为一体,台上消失的背影在他脑海里重叠,韩安国当即冲进了鸳鸯阁里。
里面厅上坐满了人,台上正表演着舞曲,屋檐上系着五彩的纱丝和灯笼,阁里到处摆着貔貅铜炉,里面散发着青楼专用的迷蝶熏香。
韩安国四处张望了一会,姽婳已经消失不见了,也没有静淑。
韩安国的心抽搐了一阵,他垂下头,忽然清醒过来,静淑死了,亦是自己亲手点燃的柴堆。
他曾答应要带她游览天下,也发誓要用生命去保护她,可是静淑死了,自己却还苟活着。正如那歌声所唱,没了静淑,一切繁华盛景,千种风情,又该与何人说。
韩安国叹了口气,不由黯然神伤,他抬起头,却忽然发现雅阁里一道熟悉的身影,那竟然是李俊杰,眼下他脱了兵甲,与几名神卫军的军官穿着常服,搂着几名舞妓在厅中饮酒作乐,笑的很是快活。
韩安国冷哼一声,回过头,却和一人撞个满怀,那人浑身肥圆,满身酒气,似是一个富甲一方的员外。
他喝的摇摇晃晃,反而先倒打一耙,“你是哪来的野狗,竟然敢挡住本官的去路,还不滚开。”
韩安国心中正恼,握紧拳头,刚欲发作,却被杨安韬拦了下来,“知道,知道,张大人您是刑部主事,还请高抬贵手,不要和我们这些寻常百姓计较了。”
张胖子哼了一声,“算你这狗嘴会人说话,敢扫了本官的雅兴,我就拉你去刑部吃板子。”说罢,又摇摇晃晃的走向厅里,停在了李俊杰一行的桌上。
韩安国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身边的太尉大人,身为枢密使,权利与宰相相同,面对一个工部的六品主事如此亵渎,他竟然还能不动声色,平静如水。
杨安韬拉着韩安国出了鸳鸯楼,“韩将军可是遇到了熟人?”
“不,我只是认错了人。”
“听说你有位红颜知己,去岁在遂远寨遇害了,韩将军莫不是想起她来了。”
“不,没有!”韩安国低吼了声,迈开步子往前走去,也没看前面是何处,他担心自己随时会流下泪来。
这时,他却听到杨安韬在背后喊,“韩将军,你走错了,那边是红粉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