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起气来,一股强大的威严顿时在朝堂中释放,压得文臣们喘不过气来,只有少数武将能够不受影响,心中却是暗暗惊诧陛下的修为越发深厚了。
景文帝的气势一放即收。
一个老臣连忙从班列中跑出来,满头大汗,“臣户部侍郎周大建参见陛下。”
“周卿,如今你暂代户部主官,是何缘故,你向朕如实禀告!”
周大建脸上冒汗,心中暗骂京兆府尹的奸猾,他明明可以顺带说明缘由,偏偏讲一半留一半,这是摆明了不想担责任啊!
可是他身为户部侍郎,确实逃避不了,只得说道:“如今京中怕是有接近八成粮食都被安远伯之子易宁收购了,而他又囤而不卖,所以才造成粮价畸高,请陛下明鉴。”
“胡说!朕虽不了解详情,但也知道京中的粮食数量该是如何庞大,易安国故去多年,其子不过是靠着余荫生活,他家如何有财力能够买得下这么多粮食?你当朕不懂吗?”景文帝怒气未消,冷声说道。
周大建冷汗涔涔,急忙解释道:“他本来是没有的,但是变卖了家财,更是连府邸都抵押了,便……有了……”
他越说越小心,因为发现景文帝的神色越来越难看,却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自己说的是实情啊!
“哼,不但变卖家产,更是连宅邸都要抵押,所得钱财全去买了粮食,此事朕真是闻所未闻。那易宁身为国朝伯爵之子,再荒唐也不至于如此。这话说出来周卿觉得可信吗?”
周大建连忙喊冤道:“可是陛下,确实是如此啊!微臣怎敢欺君?此事京中人人皆知,确凿无疑的啊!”
“人人皆知,为何朕却不知?”景文帝的脸色越发难看。
周大建连忙跪伏下来,“微臣万死,可是一个月前,微臣有上奏折条陈过的啊!陛下明鉴。”
所谓条陈便是相关官员将职责范围内比较重要但是又不够重要的信息列举出来让皇帝阅知,有点类似于新闻简讯的意思。
景文帝脸色微微缓释,既然周大建敢如此说,就说明这事确实是汇报过的,这种事他必然不敢欺君,否则,自己回头随便让人查证一下便能够知道他是否说谎。
一个月前吗?
不是刚好是自己闭关让太子暂理政事的时候吗?
想到这里,他瞥了瞥左下手听政的太子。
“他囤了多少?能够造成京中粮食短缺?”
周大建连忙禀告道:“据臣所知,应该不下七十万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