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帝愣了一愣,随即怒道:“七十万担?他易宁是想谋反不成?!此事你户部没有干预吗?!”
这话一出,鸦雀无声。
良久才有一名站于众官之首的老者走了出来,说道:“陛下,当不至于此。据老臣所知,那易宁在安远伯故去之后缺乏管教,是京中有名的纨绔子弟,无人能管。如今年已十七,修为方才武徒一品,胸无大志,荒唐事更是做过不少。若说谋反,老臣窃以为陛下太高看此子了。据闻他是欠了巨债,方才孤注一掷变卖了家财豪赌一场,只是天公不美才让此子有得意的机会。”
这名说话的老臣名为徐进,乃是当朝丞相,文官之首。
另有一名老臣出列道:“若陛下以为此子谋反,老臣便亲自走一趟安远伯府,将此子擒于阙下,让陛下发落!”这老臣虽然须发花白,但是身躯雄壮,身上气势更是不凡,乃是太尉成国公窦蚡。
景文帝说出来自己也觉得有些言重了,挥挥手有些感慨道:“安远伯何等英武,不幸战殁于瀚海,其子竟如此不堪吗?如今年十七方才武徒一品,岂不是没有丝毫希望通过年底的校验了?由此也可见教育之重要,诸位爱卿要好好教育约束子弟,莫要重蹈安远伯之覆辙。”
他说完,下意识看了自己的太子一眼,顿时让太子如坐针毡。
“诸位爱卿以为此事当如何处理?”
徐进思忖半晌,说道:“安远伯之子易宁囤积粮食一事,国朝并无条文禁止。只是他囤而不售,扰乱物价,与法不合,当由平准司予以申斥,平抑物价;至于如今天下大旱,老臣以为是否可以请动那位施法,解民之困?臣恐迁延日久,灾情加重,绵延万里,到时恐怕无法挽回了。”
景文帝颔首道:“此老成持国之言,就依徐卿所奏。”
……
“少爷,如今城里的粮价已经涨到了三两银子一担,原本还撑着不买的人也有不少开始买了。我去户部打探过了,今年这一场大热的天气,不仅仅是京师地区,更是包括了南方,嘿嘿,这一场大灾已经难以避免了,粮食减产必然大量。少爷手中的粮食肯定是要大赚一笔的啊!”朱旺打听过消息之后连忙回来喜滋滋地汇报。
易宁骂道:“狗一样的东西,眼见国家受困、人民遭难,你这狼心狗肺的家伙竟然能够笑得出来?少爷这几天因为此事夜不能寐,吃饭也吃不香,巴不得老天下一场雨呢!庄稼要是颗粒无收,天知道要饿死多少人呢,一想到那种景象,少爷我心就揪心的疼!唉。”
朱旺狐疑地看了眼易宁,急忙点头道:“是是,少爷教训的是!只是这天不下雨,咱们也没办法啊。外面的人都说了,按照这个趋势下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够下雨呢!”
高行书在一旁悲天悯人道:“若是没有雨水,百姓就该受苦了。学生在家中时也学过农事,这天气这般炎热,一点下雨的迹象都没有,怕是短时间不会有有雨水,这是大灾之年啊。”
“肤浅之见,为师倒觉得会下雨。天有不测风云,说不定马上就下雨了呢。”易宁驳斥道。
高行书脸露苦笑,这几天他也有些摸清自己这位老师的脾性了,更是清楚知道了易宁的名声,但是既然拜了师,这年头就只有被逐出师门的,从来没有学生主动叛师,不然,那是要被千夫所指的!
因为此,他也只得认命,所幸这位老师看似顽劣成性,但是这几天接触下来,发现其心却并不坏的样子。
他无奈道:“虽然老师希望这天下雨,但是是真的不会。若要下雨必须天上有云彩,可是您看看,这万里无云的,哪里有下雨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