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钟衍召集三人议事,三人皆表明心迹,钟衍遂道:“某手中有一秘方,或可炼铁为钢而不需太多锻打。”
三人皆惊,但见平日里所购兵刃的档次便知,这锻造对铁质的影响到底有多大,要知晓军中所用制式剑刃,也不过三十锻罢了,而只有百锻,方可称钢,也即“百炼钢”。
王邑喜道:“这锻造之法,也只有公冶氏秘藏技巧,其余诸国冶炼,锻打更耗人力,锻铁成钢是一难,将钢锻为兵刃更是一难,这百锻剑在大梁算不得太珍惜,在他国却是稀少的宝贝,若先生有炼铁成钢之法,那无异于手捏金山!”
众人皆为钟衍欢喜,钟衍却是苦笑道:“不瞒诸君,这方子却是我早年从一本书上瞥来,只记得大概,需得慢慢试,而且这方子究竟能否练出钢来尚未可知,切莫高兴过早。”
众人点点头,压下心中喜意,只是对钟衍说的“切莫高兴过早”没放在心上,在王邑看来,钟衍属于慎之又慎的那种人,无端绝不开口,只要说了,不说十成把握,最少也是八成,而桓楚跟尉射则属于盲目的信任,先生说行那就行,先生说可能行那就绝对行。
钟衍见众人都按捺住情绪,便沉声道:“待此事成后,便要筹谋下一步,下一步成,我等方可离开大梁!”
王邑皱眉道:“先生,敢问下一步是甚么?”
钟衍长叹一声,“桓兄,文都,维岳,汝等可知何等事物决定着战场厮杀的成败?”
王邑沉吟道:“依邑之见,统帅明则易胜,统帅昏则易败。”
钟衍看向桓楚,桓楚挠了挠头道:“依某之见,那方精锐者众,那方易胜,若一支军马人人皆是十人敌、百人敌甚至千人敌,天下之大,何处纵横不得?”
钟衍又看向尉射,尉射沉吟半晌道:“射私以为,军械之利,足以左右战局胜负。”
钟衍点了点头,轻笑道:“诸军言说皆未错也,世上无百战百胜之军,便是因为有太多决定胜负的关键,军械、统帅、士卒、粮草、天时、地利等等不一而足,而在大梁,我欲谋者,军械也。”
众人一愣,王邑苦道:“先生,强弓劲弩、锋兵利刃出大梁是人尽皆知之事,此些年来,不知几多人筹谋这锻造之法,然至今无一国得逞,这军械如何能谋?”
钟衍摇了摇头,“这大梁强弓劲弩、锋兵利刃之产出之众,一是仰仗国中多富矿,其二便是公冶氏锻钢之法,其三方是工匠打造器物的法门,而各国欲得,实则其二,我欲得者,实其三也。”
王邑沉吟半晌,点头赞道:“先生所言甚善,这锻造首重材料,次重工匠,如此看来,谋取那打造之法,尚有可能。”
钟衍点了点头,“此事详略容后再议,今日与众人分说,只是先定个章程,教众人知晓接下来当做甚。”
三人皆拱手称已然知晓,众人又说些闲话便起身离去,桓楚走在最后,待二人脚步声远去,桓楚回身对钟衍道:“先生,楚有一事相求。”
钟衍正拿着一卷竹简关门,闻桓楚言语,当即笑道:“兄长有事直言便是,可是看上了那家姑娘,需找人说媒?”
桓楚猛摇头,“自然不是,自然不是。”
钟衍将门挂上锁,笑着拍了拍桓楚的肩膀,“说罢,说罢,我兄弟二人之间还有甚不能说?”
桓楚挠头笑道,“请先生也为我取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