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走后，房间里瞬间一片寂静。林原靠在沙发上，抬眼就看到了墙上挂着的合照。照片里的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那笑容真挚又单纯，仿佛从来没有遭受过现实的磨炼。

“林原，我给过你很多机会，可现在我都24了，没时间等你了。”

“你每个月那点钱，寄一部分回家，剩下的除去房租，自己花都不够。我也是个女孩子，我也想要喜欢的化妆品、包包、鞋子。”

“你规划的未来很美好，可我看不到一点希望。”

“我们在一起8年了，这一辈子又有几个8年？”

凌婉中午说的话就这么不停地在林原耳边回响，他有些无力地仰靠在沙发上，早上的一幕幕回忆却又向他袭来。

这天是凌婉24岁生日，林原所有银行卡里的钱加起来，也只够买束花。他从不用信用卡，这种预支消费会让他坐立不安。

无奈之下他打电话给卓新，想借500块钱应急，至少得请凌婉吃顿过得去的饭。

虽然林原重金钱，但卓新了解他，既然他开了这个口，必然已经是山穷水尽了。于是当即给他转了1000，让他带着凌婉好好过个生日，别丢了工作，连女朋友也丢了。

临近中午的时候，林原特意穿上凌婉最喜欢他穿的那套西服，买了束花，在一个环境还不错的西餐厅等着凌婉赴约，心里还在思考着，剩下的这么点钱够他们等会去哪里逛逛。

到了约定的时间，凌婉准时出现在西餐厅，她早已没了学生时代的青涩，正如桌上这含苞欲放的玫瑰，带着难以名状的吸引力。林原总在想，自己一个农村孩子，样貌不出色，家境也就刚过贫困线，何德何能有这么一个女朋友。

他时时困惑，但每次凌婉都会诚挚地看着他的眼睛，温柔地告诉他：“以你的能力，以后一定出人头地，我信你。”

想到这里，林原脸上满是笑意，看着凌婉朝他走过来。

凌婉这次却避开了他热切的目光，缓缓走到他对面。林原意识到她的变化，心里莫名有些堵，都忘了起身帮她拉开椅子，只是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凌婉坐到林原对面，却有些欲言又止。林原强扯出一张笑脸，献宝似的向凌婉献上一束玫瑰，凌婉却没有伸手接。

林原慌了，原本他期待着凌婉坐下来之后，能跟他像以往一样聊聊天，谈谈工作、生活，还有未来。可现在，他却觉得凌婉就这么安静着挺好，最好什么都别说，他害怕听到那两个字。

“你看我，来……来了半天都没点餐，你……你一定是饿了吧，想吃什么？”一向口齿伶俐的林原罕见地有些结巴了。

对面的凌婉却依旧沉默着，或许是在想着该怎么开口。林原见凌婉没有回答，立马接了一句：“那就我来点吧”。

他有些颤抖地翻动着菜单，那上面的图片十分精美，一看就知道味道必然不会差。可此时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菜单上，一样一样念着菜名，却还是不知道该点些什么。

凌婉似乎拿定了主意，最终还是打破了这有些尴尬的气氛：“林原，我们分手吧。”

林原的手僵在原地，还保持着翻页的姿势。而后又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缓缓抬起头，面色平静地等着凌婉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