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随着这一喝之后,紧接着,从县衙大堂的转门后面,鱼贯涌出二三十个手中拿着长棍刀枪的衙役兵丁,将云行烈等人围住。
一名身着青衫的的男子随着这群衙役缓步踱出。
“县尊大人,就是这三个人在县衙里闹事,还将民壮们打伤。”
刘班头连忙对着这名身形微胖的三旬男子躬身禀道。
说着,那群被管洛三人打趴下的民壮们,唉声叹气的哎哟哎哟喊着痛站了起来退到一边。
县令面色一沉,脸上极是不悦。
究竟什么人,胆敢在县衙里面闹事殴打民壮。
陆陆续续从转门走出的二十六个衙役,皆是精壮强健的身躯,比之此前被管洛打倒的民壮,大是不同,身上有一股凛冽气息,显示他们身手不凡。
归安县衙分三进。
第一进是县衙大堂,也就是云行烈现在站立之处,是用来审讯人犯,裁断判决案件之用。
第二进比较宽敞,便是县令平素处理衙门公事之所,此处有十数间宽窄不等的房间,供衙役们休息,县令也可以在此休息。
第三进,却是县令大人的家眷所居住之所,除了县令亲眷,一般无人会过去。
因此,这二十六名衙役却是县令大人让你们值守的护卫。
此时,二十六名衙役此时正围着管洛等人,在这并不宽大的县衙大堂上,一下子站着这么多人,却是有些拥挤。
“你等是什么人,为何大闹县衙,可是这是重罪。”
县令心头虽然已经非常生气,但是秉持着身为地方官员应该有的审慎,他还是决定先问一问。
“回大人,非是我等要对公差们动手,实在是这位刘班头,不问青红皂白,便要将我等下了大牢,在下等出于无奈,所以才不得已出手,请大人明查。”
管洛见这县令带着衙役出来,却并不对自己滥行惩罚,觉得对方倒是有些气度,所以也想先看看他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云行烈在侧点点头,算是对管洛话语的赞同。
“不问青红皂白要将你们下大牢?”
县令皱了皱眉,看向刘班头,意思是在问刘班头,可有这件事情?
刘班头心头一跳,上前一步,躬身说道:“回大人,并无此事,这群刁民晚上犯禁夜行,属下觉得他们形迹可疑,故而将他们带回来想要细细审问他们,谁知道他们抗拒不从,还将民壮们痛打一顿,请大人主持!”
听完这话,云行烈心中却是升起一丝冷笑,混淆是非的小人。
他心中哀叹一声,难道如今这大奕帝国的下级吏员,尽皆这样的鼠辈么!
管洛却是懒得解释一句,冷淡的看着县令。
“这位,刘忠说并无此事。”
县令渐渐没有了刚才一出场那股的生气怒意,他心中似乎隐隐也明白了原由,刘忠身为县丞杜翡翠妻弟,平素仗势欺人、飞扬跋扈惯了,说不得晚上便又是他在胡来。
“身为民壮班头,如此横行胡为,一言不和,便要胡用权法,岂不是让良民受冤,让恶贼逍遥吗,似你这等滥吏,也配当民壮班头么?”
管洛没有回答县令的问话,而是指着刘忠声色俱厉的摇头痛恨道。
“你说什么!你这刁民,抗拒审问在县,殴打民壮在后,已经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贼子了。”
刘班头心下却是有些慌了,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面对眼前的管洛,变得心里没有底气起来。
也许是对方身上那种处变不惊的从容气度让自己感到不安的吧,从前自己收拾过的那些平民,只要自己微微恫吓,早就俯首顺从,在将他们下了牢狱之后,无不乖乖送钱,眼前这人,却怎么比自己还要蛮横。
他突然想到之前他提起的,桓家。
对于桓家名号,刘忠自然如雷贯耳,只是,他却从未见识过,更无法深切了解,所谓的世家大族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在他心里觉得,桓家,不过就是钱多一点,富裕一些,名气大一些罢了。
但离自己是一种很遥远的存在。
再怎么着,也不过就是一个富民而已。
“好了,本官原已歇下,如今却要为你们的事情再穿戴出来,你们若是说不出来一个正当的理由,那么这无故殴打县衙民壮的罪责,可是要吃罚的。”
县令这话是对着管洛说的,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心中暗道:怎么尽是这么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本官在归安县蜗居三年多了,照此下去,岂不是要一辈子都在此地了么,何时才能够得到升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