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无奈的地方,更是微微摇了摇头。
这群不晓事的民壮,难道整天就为了这么一些蝇营狗苟的琐屑活着么,难道你们就没有理想么,就不会想要上升么,跟这些升斗小民犯什么劲,就为了贪图他们手中的那三瓜两枣么。
不过,这些想法,他也只是想想罢了,却是不会真的说出来,毕竟身为一方县尊,有些事情,还是要遵守规则的。
还是偏袒自己的属下呀,管洛心头叹息一声。
“大人,在下等无辜要被下牢,难道不应该奋起反抗吗,身为一方民壮乡勇,本当是保护地方安全,难道都任由他这般肆意妄为,陷害良民而束手么?”
云行烈却是不等管洛回答,率先指着刘忠愤恨不平的骂道。
他是想到之前被岑澈杀死的林重,也是因为林重的哥哥是一名县尉,手掌实权,才令林重为非作歹有恃无恐。林重恶,那他的哥哥岂不是加倍要祸害更多百姓了么。
县令蹙了蹙眉,有些不耐的说道:“民壮自然是要保护百姓安全,只是有些恶人也会伪装成良民,所以他们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罢了。”
说着,县令便转头对刘班头说道:“可有他们的路引文牒?”
刘忠虽然并不情愿,却还是不得不将手伸进怀里取出之前管洛交他的路引,递给县令。
县令接过了路引,就着县衙灯光打开一看,却是眉间跳了跳,神色从平静化为讶然。
看完后,他脸色恢复平静,合上路引,抬头看向管洛,问道:“你们是弘州桓家的人马?”
管洛本想继续将事情闹大,好好惩治一番刘忠,只是转念一想,桓小公子还在归月楼等待林风醒去诊治呢,却是不能再耽搁了。
于是,他跨前一步,傲然说道:“不错,在下正是弘州桓家护卫统领管洛,他们都是我的兄弟,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其实,桓家身为大奕帝国三朝望族世家,曾出了一个大将军,一个丞相,两个太尉,以及数十名桓家子弟在朝廷担任御史大夫、太常卿、光禄卿等朝中要职,名望自然是天下皆闻。
县令也早对桓家之名仰慕已极,只是无缘得遇。
今夜这一番事情,却让他意外能够遇上桓家中人,他心中也是有所思量。
若是因此而能够攀结上桓家中人,让桓家记住自己,以后也许会因此而腾达也未可知。
想到此处,县令立马露出一个春风般暖人的笑容,呵呵一笑道:
“原来是桓家管护领,失敬失敬,本县陈长袖,未能及时远迎,真是有失地主之谊,管护领莫见怪。”
说着,县令陈长袖斜了一眼旁边神色惊讶的刘班头,似乎是在责怪他的不懂事。
“刘忠,你看看你,怎么做事的,桓家可是世代忠良,而管护领又是桓家第一高手,你们这些人,不但错认他是贼,反而不知好歹上去讨打,真是活该。”
陈长袖轻飘飘一句话,便将责任推到了那些民壮和刘忠身上。
对于之前管洛痛打民壮之事,再也不提。
毕竟,桓家可是世族,管洛这身份摆在这里,好好结交他,可是大有裨益。
至于属下这些被殴打的人嘛,左右不过是一些普通人罢了,对付寻常百姓倒也罢了,又如何能够跟桓家相比。
只要自己的前程得到升迁,他们怎样,我又何必在乎。
“管护领,不知者不罪,你就不要再跟他们计较了。”
说着话,他递了一个眼色,朝蹙着眉头朝仍旧拿着棍子等兵器的精壮衙役看去,似乎是在责怪他们怎么也这么不懂事,没听到我说的话么。
好在这些精壮衙役也是精明之辈,他们见状,竟然立刻纷纷露出笑容来,就像迎接老朋友那般。其中一个似乎是队长的衙役笑呵呵的说道:“原来是一场误会呀,你看看我们,衙门里面粗陋简便,管护领又是一身的好武艺,我们这也只好入乡随俗,拿些棍子呀长枪呀这些来欢迎管护领了啊,哈哈哈!”
说着,其余的精壮衙役也是附和着笑了起来。
对此,管洛倒也是安之若素,并没有任何表情的变化,似乎早就对此结果了然。
陈长袖示意这些民壮和精壮衙役都退下。
等到他们全都走后,陈长袖才露出一个亲热的笑容:管护领,本县不得不说你一句——来到归安县,也不来找我,可不是太不把我当朋友了么。”
说着话,陈长袖竟然像是面对一个期待良久的好友一般,上前亲热拉着管洛的臂膀:“走,我给你们接风,我让夫人为你们做几样小菜,咱们一起好好喝几杯。”
陈长袖拉着一脸平淡模样的管洛朝第三进院落走去。
云行烈咋咋嘴,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这种转折的戏码。
他心头暗暗称奇:好一个陈长袖,果然是长袖善舞,变脸如此之快,脸皮又如此之厚,少见!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