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男人名叫何远山,女人唤作方有兄。
何远山这名字平淡无奇,方有兄的称呼里却藏着故事。
他们来到的这个小村庄是何远山生活了二十七年的家乡——河坊村,一个地处华北大平原西部太行山麓的普普通通的小乡村。
第二天早上,屋外不知谁家的公鸡早早地就报起了晓。自从第一声鸡鸣开始,好家伙,可不得了,村里家家户户的公鸡全都闻声而应,一个赛着一个地清着嗓子,引吭高歌。此起彼伏的鸡叫一传十,十传百,竟像回声一样从村东飘到村西,又从村南荡到村北,前前后后半个小时,把一轮红彤彤的太阳从地平线下唤了出来。
方有兄被这赛歌儿会似的报晓之声唤醒了,可她看到睡在炕另一头的何远山依然睡得正酣,就没打扰他。
她下炕来到院子里,坐在一个小杌凳儿上看着院子里榆树上叽叽喳喳的麻雀发呆,等着何远山醒来。直到耀眼的太阳爬上了东山头,何远山才从睡梦中醒来,坐起身来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仿佛还没睡够。
“赶紧洗把脸,我们到老宅去见我娘。”何远山从炕上打开纸糊的木框格子窗户,冲着正坐在院子里发呆的方有兄说。
“噢。”方有兄马上答应着,起身进门找水洗脸。
可她扫了空荡荡的屋子一眼,除了两袋土豆什么也没有。出门来在院子里转了一大圈儿,也没有看到水缸,甚至连个脸盆都没有。方有兄又回到屋里,站在炕沿前满脸疑惑地看着何远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