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我家闹鬼!”
阁楼内的讨论不断深入时,方静兰接到沈佳佳的求救电话。
沈佳佳下班回家,走进玄关时,耳边忽然响起一段婉转悠扬的京剧唱腔。开始,谁都没在意。沈佳佳以为是电视的声音,孩子正在为家庭作业烦恼,男人则以为是来电铃声。
沈佳佳走到客厅,才发现不对劲,足球跟京剧有什么关系?夫妻俩翻箱倒柜的四处寻找,孩子也好奇宝宝似的为父母解忧。十分钟之后,一家三口濒临崩溃,只闻其声,不见其人,门内有,门外则无,有鬼!
正值沈佳佳仕途升期,报警当然不在考虑之列,一家三口穿着拖鞋,跟逃难似的抵达孩子爷爷家,路也不得清静,老俩口还没来得及问发生了什么事,婉转悠扬的京剧唱腔再次响起,孩子奶奶一脸惊奇道:“霸王别姬,这唱功够专业啊。”
男人连忙拉着沈佳佳出门,老人要是吓出什么问题,肯定会是一辈子的遗憾,匆忙之中,她俩把孩子落下了,孩子趴在阳台欢呼:“没鬼,没鬼,妈妈一走就没人唱戏了。”
半栋楼的人都惊呆了,要么孩子是神经病,要么父母是神经病。
男人抱着试试看的心情返回父母家,一切正常,但沈佳佳子一进门,婉转悠扬的京剧唱腔会立刻响起。
男人悲痛欲绝,感觉头有顶绿油油的帽子,最关键的是:情敌非人。
“快给老娘滚出来,皇帝老子、神仙妖怪老娘都见过,会怕你这穷鬼、色鬼、胆小鬼?”沈佳佳火冒三丈,彪悍劲来,当着公公婆婆的面,给了男人两拳一脚,然后在客厅破口大骂,人人噤若寒蝉,可婉转悠扬的京剧唱腔依然如故。
事实再次证明人比鬼可怕,孩子和爷爷小声嘀咕“妈妈是不是生病了?”男人也低三下四的表示只是口误,还以孩子期末考试为由,把沈佳佳从暴怒地带拉了回来。
沈佳佳有苦难言,她要是敢说自己在北宋初年溜达过一圈,铁定进精神病院。她让男人和孩子暂时在公公婆婆家安置,独自踏回家的路。没想过给方静兰打电话,想等第二天再说,更没想过要给程伟打电话,怕惹人误会。
但现实往往超过预期,从沈佳佳坐出租车的那刻起,司机就如坐针从毡,坚持了四五分钟,把车停在公交站台,拖着湿漉漉的身体下车高呼:“有鬼!”
不是“抢劫”,而是“有鬼”。
国人看热闹的传统源远流长,没有生命危险的心跳加速,何乐而不为?
“等着,老娘投诉你,谁规定的打车不能唱歌?”沈佳佳扔下一张百元大钞扬长而去,踢踏着拖鞋的身姿无比潇洒,一步步的走回家后,心反而定了下来,化悲愤为食欲,一边做饭一边跟着京剧腔调哼唱,苦中作乐倒也乐在其中。
错就错在临近吃饭的时候她嘴贱:“老唱这个烦不烦?铡美案会不会?”
宛转悠扬的京剧腔调顿时为之一滞,而后曲风突变,唱起了激情澎湃的铡美案:驸马爷近前
看端详,写着《秦香莲她三十二岁,状告当朝驸马郎,欺君王,藐皇,悔婚男儿招东床,杀妻灭子良心丧,逼死韩琪在庙堂……》
“是活的?”
沈佳佳欲哭无泪,事到如今,已经麻木了,可万分尿急时又不能不去洗手间,想到被尿憋死后的种种惨状,她还是拨通了方静兰的电话。
“影子!”程圣君和白泽异口同声。
程伟看见沈佳佳时,差点被七分裤外的尿不湿刺瞎双眼。
影子不请而出,缓缓自地面浮现,语调比沈佳佳还要委屈:“贫道想请她自便,又怕落下图谋不轨之心……”
“啊!”沈佳佳提着尿不湿奔向洗手间,“龌蹉男,小心眼,色魔,变态……”
程伟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多大的人了,为难一小姑娘,害不害臊?”
“哎……”影子腹中似有惆怅万千,“帝君不会明白,贫道和她有缘。”
程伟苦笑不得:“想做她的影子?陪她一生一世。”
“庸俗!”影子断然摇头,“不要什么事都往两性关系面扯,华夏五千年历史,并无男女欢爱的位置,所谓秦晋之好,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
“懒得跟你扯这些,你又不通男女事。”程伟似笑非笑道,“人家佳佳有老公有孩子,有想法也要放在心里。”
“人不人鬼不鬼的,敢对姑奶奶有想法?”沈佳佳惊魂未定,没敢靠影子太近,远远的吐出唇枪舌剑,“早就就知道你不是好东西,但没想到你男女痛吃,老实交代,偷看我多久了?”
“从现在起,你得闭嘴,不然……贫道天天来。”影子声音虽轻,却有股不容拒绝的味道在里面,而后拉开次卧门走了进去。
“玉清盛境能把人逼疯?”程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