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峤从大门赶到北苑,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吴府内少了很多熟面孔,多了些他没见过的人。
钟儿正在指挥人准备元宵佳节,见他这副样子道:“你来找小姐?小姐出门了还没回来。”
“钟儿姐姐知道小姐去哪儿了吗?”
钟儿点头道:“应公子邀小姐去做客,你要有急事的话可以跟邹婶子一道过去,她正准备去跟应府的管家商谈婚礼的事项。”
应吴两家定下的婚期就在开春,还有三个月,李峤赶上了邹婶子的马车,跟她一起去应雪堂。
邹婶子奇怪道:“什么事情这么急,非要现在去找小姐。”
李峤没回她,心中一直在想那个叛徒的事,邹婶子见他心事重重,也不再多问。
应雪堂在城东,金丝楠木为柱,上方一道端正的白玉牌匾,飞檐形如大鹏展翅,屋脊上雕有五只雪燕,嘴里还叼着太阳纹的球。
堂前未融的雪映出柔柔雪光,李峤踩在上面去敲门。
“来着何人?”
不等李峤回答,邹婶子先他一步道:“吴家人,来跟应总管商量亲事。”
那人客气地将他们迎进去,邹婶子又道:“我这小兄弟内急,茅房在何处?”
那人回答:“就在走廊左拐的第三个房间后面。”
邹婶子一边道谢,一边悄悄推了下李峤,李峤被她推出人群,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一溜烟地跑了。
路上他蒙住脸拉了一个婆子逼问应庭光下落,那婆子瑟瑟发抖道:“少爷在书房陪吴小姐赏字”。
警告她不要说出去后,李峤赶到了书房门前,但就在双手碰上房门的那一刻他停住了。
他心道:我这是在干嘛?人家是即将新婚的夫妻,我算个什么?这样冒冒失失地闯进去后该说些什么,她会不会生气……
李峤还在挣扎,突然听书房里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进来。”
是虞绘。
李峤硬着头皮推门进去,这一进去就愣住了,眼前的场景简直不可思议。
只见虞绘嘴里叼着葡萄,翘着二郎腿躺在太师椅上,手里还拿着一本书在翻看。桌下躺了一个人,一身光华白衣,腰上还挂着佩剑入雪,这是……应庭光?
虞绘丢下葡萄皮道:“老远就听到你的喘气声,发生什么事了这么慌张,赶着去投胎吗?”
李峤松了口气,果然是他多虑了,他家大小姐不去祸害别人已经是万幸,谁又能奈何得了她?
李峤将事情告知她,虞绘一听,暗下眼神。
“若是被我揪出那人,我便要将他千刀万剐。”她皮笑肉不笑地继续翻书,而后指着另一边的书架道:“迷幻药最多让他睡上两个时辰,等他醒来只会以为自己睡了一觉。你来的正好,还剩最后一处没找了。”
这是个两米高三人宽的红木书架,李峤拿出一本书快速翻阅,一本翻完没有发现又换了另一本。虞绘也从太师椅上下来,拿出一本翻找。
她道:“整个应雪堂就差这一处了,我到要看看这姓应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鬼知道这女人来了多少次应雪堂,竟将应雪堂都翻了一遍!
李峤再拿出一本书,书页上写着《举荐名册》,他突然嗅到了淡淡暖香,很迷醉温和的一种香,他打开书一看,里面夹着一封密信。
上面写到:
大梁皇帝亲启,
吾常置身红尘中修行,深知天道有序,万物有果,一切自有定数,因此书信一封奏上。
郾城城主温越铖联合魔教之人逆天而行,炼非人之物,易狂乱,不可控,恐动摇国之根本,望派兵伐之。
这是一封告密信!
没有署名,字迹也是模仿的市集上的书帖,告密之人处心积虑地隐藏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让人知道他是谁。
但萦绕在鼻尖的幽幽暖香让李峤心神一定,凑到虞绘发间轻嗅,果然没错,是同一种香。
“你做什么!”
虞绘一拳打在他脸上,凶狠地叱责到。李峤注意到她虽然面色没什么变化,耳尖却悄悄发红,不由得嗤笑一声。
“你又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