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婶选择在宾馆睡觉,不愿过来,不忍心看见满身插了管子的儿子。
章萍劝父亲回病房先躺着,不然夜里坚持不住。章媛下班后接女儿过来医院,带了一盒哈密瓜给章萍。
晚霞退去,等待焦灼,睡了一觉的四叔不放心又过来。
终于等到那个声音“章华家属”,章萍打起精神。章媛第一次看见刚做完手术的病人,神情凝重,帮章萍提包包跟着去病房。
尿管流淌的血色,面色苍白的章华,一个病房的家属询问情况,感叹病人年纪轻轻就患此重病。
看见隔壁床的病人家属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章媛问道:“你家爸爸也是食管的问题?”她不敢说出癌字,担心刺激病人。
“食管癌手术,吃东西困难,已经切了,都是喝酒惹的,一家人过来照顾,差不多一个月了。”
章媛看得出熬夜后的黑眼圈,油腻发丝和憔悴面容。喝酒致病的字眼刺激她的神经,她突然害怕自己父亲躺在病床上。
“你爸爸恢复得好的嘛?”章媛笑着问道。
“不算好,好几次想出院,不是这边出问题就是那边出问题,回家又不懂得咋处理,相当麻烦。”
在病房外,章媛听见一旁的男家属偷偷问医生:“李医生,我爸爸这个情况,一般还能撑几年?”
“还是看治疗效果,比如能控制不扩散,没有其他并发症,七年八年甚至更长。”
回到家,章媛告诉我,她终于能体会一点我工作的压力有多大,人家羡慕她有个当医生的老公,她一点都没感觉有多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