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施主此话怎讲?”慧能不解道。
“你既答应要救他性命,可是今日若是救不到,岂不是打了诳语?”黑衣人说道。
慧能一怔,说道:“小秃驴欠这位一个人情,此次便是来还这个人情的,至于还不还得了,还得看老施主和那廉颇是否一样,尚能饭否?”
“老夫竟还要一个少林寺的小和尚瞧不起了?那今日老夫便会一会你少林七十二绝技!”黑衣人喝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七十二绝技是没有,今日便只有一套少林罗汉拳和一套大慈大悲千叶手!至于罗汉拳只能算作入门所学,大慈大悲千叶手方才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老施主想一会我少林七十二绝技,今日怕是有些难了!”
“好你个小秃驴,是在暗讽老夫便是连你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千叶手也敌不过么?”黑衣人怒道。
慧能说道:“阿弥陀佛,并非老施主这般牵强解释,而是在下只习得这一门绝技,若要领教其余七十一门绝技,还得老施主稍抬贵足,前往嵩山少林寺。”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怎么?拿智言秃驴压我,难道我武当会怕你少林不成?”
“在下便在武当习武一十五载,并未见过你,却不知你是武当何人?”于康这时运功行了一个周天,感觉体内伤势稍有好转,这便走到慧能面前看着黑衣人问道。
“好啊,如今便是连后生晚辈也敢这般和老夫说话了,今日便好好教你一教,看看武当是否教过你什么叫敬老?若是没有,那老夫便亲自教你。”黑衣人怒道。
“不敢劳烦前辈!二位,天色已经不早了,我们这便走吧!”于康未有回答,只是看了看天色,对二人说道。
听得此话黑衣人怒不可遏,正欲出手。那陈汝言低喝一声道:“想走?给我拿下!”
“陈尚书,我劝你还是安分一点的好,现在已是日落时分,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那几十箱金银已然出现在皇上面前了,还有,你以权谋私,利用军营私藏金银一事,想必皇上此刻也已知晓了。”豫康冷声道。
“笑话,你以为我会信你?”陈汝言愁眉紧锁,试着问道。
于康嗤笑一声道:“哼!若我所料不差,那些银子真正的主人乃是石亨,你不过是人家看门的狗而已,在这里乱吠两声,我便当做没听到,不与你计较。”看着陈汝言额头冷汗直冒,嘴角颤抖,面色苍白,于康继续说道:“你想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这个不难,想我跟随我父亲久经官场,什么尔虞我诈没见过,但我自问无欲则刚。说起来,此次还是多亏了陈逵与李贤二位大人,此计便是我三人亲自定下。怪只怪你运气不好,你儿子在灵宝让我儿子杀了,你想报仇,便打我爹的主意,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在进城的那晚,我跟随犬子看到了刘锋在石府之中,低眉折腰,极尽谄媚之态。我心下恼怒,本欲当晚结果了他,可是陈逵陈大人说:‘此次难道不正是一次机会么?’于是我与陈大人找到李贤,三人秘密谋划,这才有了此计。当时的房间里还有另外三人,那三人便是我爹的旧部,因不满石党,是以在朝中总被针对,但他们即便再苦,却也心志坚定,绝不做违背良心之事,他们为了让刘锋相信,亲口提出以自身作饵。而你等竟是为了让我相信刘锋的消息,竟一不做二不休将他们尽数杀死。这三人官职虽小,却是忠义满怀,与你等禽兽相比,当真不可同日而语!”
“这么说,刘锋也被你骗了?”陈汝言颤抖道。
“你们为了把戏做足竟是又残害了六条人命,他家里的下人可是什么也不知情,你知道么?”于康指着陈汝言喝道。
“石大人说,他说无毒不丈夫!所以才让沈秋艳将他们尽数杀了,而后派人将消息放给陈逵,便是为了让你们赶去救人。”陈汝言一边擦汗一边颤抖道。
“你们既然知道我在陈逵家中,为何不派这二人将我杀了不就完事了吗?哪里这么麻烦!”于康问道。
“李逸之说你功夫厉害,便派遣沈秋艳试探了一番,结果可想而知。再者京城地势复杂,像你这等高手想要躲起来,当真不好找。所以便约你来此地,此地开阔,有两大高手合力攻击,无处藏生,是以你跑不了!”
“那你呢,是何想法?”
“我?我只想报仇,只想你父子二人身首异处。奈何手下无强将,若如不然,我可不会这般麻烦,我只会直接将你打个半死,然后再将你父子二人折磨的生不如死,方才能一泄我心头之恨。”
“世上便是如你等禽兽之人太多,不知感恩也就罢了,便是明知是错,也要一错到底。你儿子当真不是我父子二人所杀,说到底不过是你不分是非害死了他,如若你能好好教他,他也不会那般罔顾法纪,视朝廷律法不顾,以致害人性命,他最终也不会落得身首异处之下场!”于康越说越是气愤,以致声音越来越大。
“呸!本官贵为兵部尚书,难不成儿子杀了几个百姓,也要大义灭亲将他绳之以法?”陈汝言此刻谈及儿子生死,反而没有害怕了,更多的是愤怒。
“善哉善哉!”
“这王八羔子,待老夫结果了他!”陆远客见儿子混账,老子更是不如,当下气的便欲出手将其了帐。
听得此话,直叫于康怒不可遏,他大声喝道:“混账!为官之道乃是造福于民,并非以权谋私,似你这等奸邪小人当真不懂为官清廉之道,若是任由你等继续为官,大明朝当真危矣!”
“本官只是顺势而为,哪里管得了这般多?于谦于大人可是忠臣,结果呢?不过是身首异处?你告诉本官,这便是为国尽忠的下场?”
“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人谁无死,死得其所便可!倒是石亨胆子不小,竟敢这般明目张胆,告知我等他藏金之所。为了一个于某人,值得吗?”
陈汝言自嘲一笑,说道:“为了你?当然不是,是为了徐有贞,你不过是一逃犯,值得石大人这般动手么?”
“难怪,你们当真厉害!昨晚我夜探陈府,发现大批金银正在装车,你们胆子当真大!便不怕被徐有贞知道么?”
“整条街全是我的人,徐有贞的人马一到,我便会第一时间知晓,所谓捉贼拿脏,难不成仅凭他徐有贞一句话,便可定本官的罪?于康,今日老夫是栽了,可你别以为你父亲能出得了北京城?”
“这便不劳你陈尚书费心了,我爹已在城外等我了!”
“怎么可能?”陈汝言惊道。
“笑话,你可知我此次前来京城到底所为何事?你以为那三人拼着性命不要又是为何?你以为我明知这些车拉着空箱,还一路跟随,又是为何?陈逵陈大人有一面金牌,乃是皇上亲赐,我们为什么出不了城?知道你儿子死了你心有不甘,我也知道我父子二人即便出了城,这一路上你陈汝言必定会给我们不少麻烦。所以才想着要除掉你,你这尚书之位怎么来的你心里清楚,似你这等奸邪小人,想要一点把柄还是不难的。你说皇上见到这么多银子,是该感谢你呢还是恨你呢?”
“哼……今日老夫是栽了,可你也别想活着离开!来人,给本官杀了他们!”陈汝言喝道。
“陈大人,小女子告辞了,此间大事,还得向石大人禀报呢!”说完竟是转身离开了,那苏白见此连忙跟着上前离去了。
“你们混账,给本官回来!”陈汝言坐在马上大叫道。而李逸之与张焘二人深受重伤此刻躺在马车上也不得动弹。那两个黑衣人对望一眼,先前那一人,飞身而起一掌拍出。直将陈汝言震死在马上,而后二人当即离去。
这一变故直叫众人大惊失色,那些押送空箱的官兵立时吓得不知所措,一时间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慧能双手合十。
“和尚,这种人也值得可怜么?”陆远客说道。
“并非是可怜!只是少林寺有规矩,不得杀生,如若不然,和尚定要亲手了结了他。”
“和尚,你这句话,最得我心,不如还俗吧,来我丐帮便可惩治奸邪之徒。”陆远客说道。
“嗯,也好,我这便回去与师兄商量一二。话说回来,你可知道这二人来历?内力深厚,怕是不在你我之下!”
“哎,想不到此人竟还在世上,说出来,他们可还是你的师伯祖呢!”这最后一句话便是向于康所说。
“竟有此等事!却不知他们是?”于康听得此话,内心一惊,连忙问道。
“我们边走边说吧!怕是他们该着急了!”陆远客说道。
此时天色已暗,三人慢慢向远处走去,晚风微凉,那马悲鸣两声,好似不懂主人为何这般便不动了。这时,只见李逸之喝道:“你们快带我们回城,将此时禀报石大人知晓。”那些押运空箱的官差听到此话,这才醒悟过来,将空箱丢弃,又将陈汝言的尸身放在车上,而后慢慢向城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