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为什么，这棵树可以一直在这片没有生机的土壤里生存吗？”

“或许是因为，上苍怜悯小姐的寂寞。”

韩燕笑了，带着一丝嘲讽。

“上苍从不懂何为怜悯，他只是看着。看着我们这群自命不凡的人狼狈的挣扎。”

“它之所以能活，是因为有人将自己的命留给了它，为的，就是有朝一日，为的，就是今天。”

“换命！？”老太太惊讶，她不明白，难道人和树之间也可以交换生命吗？这有什么意义吗？树是可以比人活的长很多的。

韩燕没有回答老太太，她看向东面的方向，目光郑重而温和，道：“虽然你从没有见过他们，也没有教过他们，但是他们却继承了你的衣钵，是个好样的。我们这些老骨头也到了该动动的时候了，这一次，你可不许再撇下我了。”

这话听着却像是临终之言，韩燕单掌推了推那株梅树，那株梅树也像是知道了时间一样，就像是纸片一样，连着根倒在了一旁，枯枝败叶散了一地。在梅树倒下后露出的一个深坑里一具莹白的骨架出现在了她们的眼中，老太太这才明白先前韩燕所说的一条命的意思，树不能没有生机的活下去，它也并不是在没有生机的地方存活，这具骨架就是支撑着这棵树活下去的生机。老太太看着骤然像是老了十岁的韩燕，心里酸涩的想到：“或许也是她守下去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