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是一顿拳打脚踢,见奚弘没了动静,这才一人拖着一条胳膊将他拖了出去。
而他身后的女子却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只是平静的看着被衙役们毒打一顿后拖出去的奚弘。
“别看了,到你了,你叫什么名字?何方人士?”公差又重复着刚才的话语。
那女子抬起头来,淡淡的道:“孟璐,陇川人。”
“可有户籍凭证?亦或是亲属家人?”
“没有。”
那公差问到这里,又像刚才一样抬头看了一眼这女人。
只见这女子真是脸比炭黑,肤比土糙,可以说是丑陋至极。
“看你这长相,天生的奴隶胚子,就怕当奴仆都吓坏主子!”那官差说完,又不耐烦的摆摆手吩咐道:“快下去快下去,老子还没见过这么丑的人。”
那叫孟璐的女子也好像并不在意,几步走了出去。
出了牢房,似乎是因为很久没见过阳光的缘故,孟璐不自觉在门口愣了几秒,当她正准备迈步向前之时,突然感觉脚下有什么东西把她拽住了,低头一看,原来是刚刚被拖出来的奚弘。
奚弘抱着她的脚踝,颤颤巍巍的说:“这位姑娘,你我虽是萍水相逢,但也好在曾患难一场,我自小体弱,此刻挨了打,实在是难以支撑,希望姑娘看在昨日我舍饭于你的份上,救我一救,否则待会大人们来选仆役,见我这副样子,定会将我遗弃路边,我……我恐怕时日无多。”
那女子听了,蹲下身子来,一手将奚弘的脸抬到自己面前,平静的说:“先生,我看你相貌,却不似那乡间俗人,如何沦落到这番地步?我虽有心救你,但也无能为力,你我均是身不由己,此刻只能各安天命了,日后有缘,希望还能与先生再见。”说完,孟璐站起身来,不顾奚弘的拉扯,使劲挣开奚弘的手,走远了。
奚弘望着眼前空旷的场地,突然他有种放松的感觉,他看了看手中的户籍,刚才他还在紧握着最后的一线生机,此刻他已经是一无所有,昨晚他还想着用自己现代人的思维与头脑成就一番事业,今天他却几乎要死在此处。
这剧本一定出了什么问题!
他翻过身来,仰望着天空,这是他不曾见过的蔚蓝,在现代,每天城市上空都被雾霾所笼罩,古代的天空相较而言真是太美了。
他渐渐平静下来,身上的痛楚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慢慢减轻了。来到古代这么多天,他没吃过一顿饱饭,本来体力下降的就厉害,此刻还挨了这么一顿毒打,他真的撑不住了,就只能这么在原地躺着。
刚到中午没多久,校场上就多了一些形形色色的人,奚弘心里清楚,这都是达官贵人们的家丁,现在到这里是应县衙的通知,来挑选奴仆的。
远远的望着这些人,奚弘心想:自己这算不算因祸得福呢?因为这顿毒打,他成了现在这副模样,自然也就不会有家丁挑上自己,毕竟奴隶是用来给主人干活的,他现在这个样子,不但干不了活,反而还得有人来照顾。
不多时,上午释放的一众牢犯便全被接走了,有的不幸成了奴隶,有的则被家人接走,偌大的校场上,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再也没有人关押,囚禁他,他自由了。
只是这自由来的有些意外。奚弘奋力的向校场外爬去,他现在勉强能站起来了,只是身上还到处都是淤青,实在酸痛的很。
等他爬出校场,才奋力站起身来,一步一拐的朝街上走去,而此刻自己要去哪?他也不清楚,走了一阵,已经有些累了,于是他蹲在一处院落旁边,打算休息休息。
而就在奚弘一个人蹲在角落里暗自神伤之时,一众人马从他的面前经过,他急忙将自己的脸庞遮住,以免被马上的人发现,原来这些人马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进攻密堵、送速的杜斌、李朝等人。
等这队人马从自己面前经过之后,他才转过身来,心想:密堵、送速二城,自失守以来已经数十年,民风民俗已经像着东吁的方向演变,如今刚刚收复,明军竟班师回城,如此一来,仅凭土司兵镇守,不久必再被东吁所得。
想到此,不禁暗骂明军统帅毫无长远战略眼光,自己辛辛苦苦指挥才得胜的大战成果就要付诸流水。但转念一想,虽然是自己给杜斌出的主意,但杜斌依然把自己当贼一样关起来,何况自己此刻已经是在生死边缘,怎么还有心思想他们的事?
奚弘自嘲的笑了笑,他检查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好几处已经流脓甚至发黄,这正是感染的症状。
这么下去的话,自己左右会死在这里,他咬了咬牙,心想:刚刚穿越来的时候,还背着登山包,里面装着几样东西,只是当时不小心被杜斌的军队给当奸细抓住关了起来,身上的物品也一并被搜走了,现在必须铤而走险想办法将其拿回来了。
想到此处,奚弘又一瘸一拐的站起来,远远的望着杜斌的军队,仔细盘算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