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谷涵见状也鞠躬行礼表了尊敬,而后才随着许双跃一同上了二楼去。
到了二楼后,只见正中央摆了一巨鼎,房中四周列着长明灯,却未见有一尊牌位。只是周遭青石板的墙壁上,倒纂刻些季谷涵看不清楚的文字。
许双跃自楼梯口那抽了一炷香来以长明灯的灯芯点燃,而后又以竹竿挑了那高悬房梁上的小香炉将香火插在其间并将之挂回了原位。
“诸位老祖宗在上,”许双跃跪地朗声道,“晚辈许双跃求见。”言罢叩首。
季谷涵瞬间觉得眼前那篆刻在墙上的文字陡然间都活过来一般的自那墙上飘下,蓝幽幽的在屋中盘旋游弋着卷起了香炉中飘散而下的烟气,带动着屋中的长明灯都一阵闪烁。
“咳咳咳,”屋中响起了老人的咳嗽声,“什么香啊,这么呛!”那灰蓝的烟气聚拢成了一个老人的半身像漂浮于许双跃面前,“我许家的小辈已经这么穷苦了吗?”
“呛什么呛,”那老人形貌的烟雾似乎忽然被个阴风吹散出了破口而后重新卷着聚拢成了一个年轻的妇人,“我觉得就挺好的——孩子,你别听他的。”
“妇道人家插什么话!”那烟气又被打散了聚拢——这次是个中年的大汉持着长枪披着铠甲,好似古时的武将,“小辈请我们前来,可是有何要事讲?”
“回禀老祖宗,小辈受人所托于阳间照料这位朋友。怎料其受歹人坑害身死魂归召而不回,后于酆都城中为我族祖先看中品行,招入麾下。为此晚辈思虑再三,最终还是想请求前辈念其不谙地府事故,收回成命。”
许双跃言闭抬起头来,却见那眼前的烟气又搅和成了一团,老祖宗们七嘴八舌吵得不可开交。
一个妇人尖声尖气的问着,“哎,那孩子是谁啊,你们认识吗?”
“是不是又有谁强行收编了渡使,这不是折损自己的道行嘛!”这是个老人恨铁不成钢的声音。
“哎,可怜我许家堂堂通灵世家,竟也要靠做这种事情收编新人。”也有叹息的。
“噫嘻嘻,还不是地府劳务过重了。通点事故的总要自己在生前犯些错出来,就算这死后要被下油锅,也要拼着够不上这渡使的操行。等这下完了油锅,在畜生道洗脱个几百年的罪行啊,就又能当人了。到了那时候,你看那当了渡使的,却还只是个渡使呢!”还有嘲讽的。
“在小辈面前胡言乱语些什么!”以及训斥的。
“诸位前辈,要不你们先聊会儿?”许双跃撑着腿站了起来,“我先带着我这朋友准备些东西?”
说着便作势要退身下楼。
“不必!”那烟雾中陡然响起了个嗓音稚嫩的声音,“双字辈许双跃是吧?”
“是晚辈。”许双跃重新跪下。
“哼!双字辈里不是只有个反了地府叛了家族的双瑜继承了老祖宗们的遗愿做了渡使么?你又是哪来的?阴阳族谱你都没能上?”这声音季谷涵有些熟悉——没了坑蒙拐骗嬉皮笑脸,这孩子气的声线里居然还有些威严。
许双跃得知自身身份遭到质疑却也并不恼,只是神情古怪的回答道,“晚辈生时不巧,因此家中祖辈许我不上阴阳两谱。”
“哦?怎么个不巧法?”许世连问道。
“双跃生于十七年前七月十五,且生时尚未足月。”许双跃回答道。
那烟团闻言又是一阵抖动,老祖宗们的魂魄又在里面嘀咕了起来。
“怎么这事给咱家里边给碰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