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花激起了浅浪,远远的打了一个卷扑腾了过来。
男人能感觉到手掌所触碰到的鲜血,心底叹了一口气。
伤成这样,最好是不碰水。
他右手用力抓住,身体往左靠了一点。扑腾而来的水花尽数打在了他的背上,将一身黑衣打湿。
水越来越深了。
地刺也越来越高,离他们的位置越来越近。男人为了转移位置,瞬间左右手互换,将右手环在了她的腰上,左手搭在门上。
男人的手也很漂亮,修长的手抓在了凹痕上,手心里满是刚刚楚彦流出的血。
就在楚彦的血触碰到门的那一刹那,门框突然震动了一下。
水位开始后退,地刺也重新归于地底。暗道里只有满地的水痕,可以证明刚刚发生的一切。
男人还没有从落地,门突然下降,还好他反应及时,护着楚彦稳稳落地。
“可以走了。”男人晃了晃楚彦,手隔着蒙面轻轻拍了拍她的脸。
如果不是还有微弱的呼吸,男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若无其事的战斗,毫不拖泥带水的刺杀,都很容易让人产生她没有受伤的错觉。
而楚彦也属于,只有还清醒着,哪怕遍体鳞伤也绝不会显露痛苦。可是整整一个晚上的搏杀,足以将一个小伤口撕扯加大,何况是原本就穿腹而过的伤口。
“我,从来不带累赘。”
而此时的楚彦,算得上是一个累赘了。
他没有必要为一个素不相识,甚至不知男女的人做到这个地步。
看着彻底降下来的门,男人皱着眉头蹲下,将楚彦背在了背上。
门后门,犹如一个全新的世界。
一直以来的水声,果然来自于这里。像一个山腹内一样,从头顶的一个小洞斜斜地射出一束微亮的光线。
光线处,藤蔓悬挂而下,无风自悠,上面的小花开得自在。
地形是一个巨大的圆,最外围的水清澈见底,没有上游下游之分,可是流水不停,奔腾而过,从脚底的桥下穿越。
最中心的位置是一个拱起的土培,但更像是一个沉睡了很久的墓,镶嵌了许多奇怪的字符。
难道大宁女帝楚霖初死后被葬在了这里……
可是洛城与京都距离不近,女帝尸身更是楚氏皇族奉礼,举国相送,供入皇陵。
男人又往前走了几步,河道的河水似乎更加欢腾,有些水花甚至打在了他的脚边。
楚彦的手状若无力地搭在男人的脖子上,一双如寒玉般毫无杂质,骨节分明的手,就贴在一个人最脆弱的地方。
男人一步一步靠近最中间的古墓,好像有一行小字掩在了青苔下面。
他抬手,腰半弯下,指尖就要碰到了青苔,突然转身。左手伸回,另一只手飞快挡住了一只袭来的攻击。
楚彦一双眼睛已经逐渐清醒,此时站在了他的身后,手上的血迹干涸,手肘撞击在他的胳膊上。
没有给任何交谈的时间,楚彦一个跨步,掠影如惊虹而至,攻击生风,连空气都撕裂得能割疼人似的。
男人后退一步,到底不是受伤的人,每一击都恰到好处的避开。眸似雷霆,左手撑地,翻身旋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