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今天有些不一样,平时对我言听计从,现在却极力维护这小子。王振心中升起浓浓的危机感,决定不顾一切先杀了张宁再说,只要人死了,皇帝再宠爱他又有何用?
“杀了。”他喝道。
小太监们像摆造型似的围成一圈,并不妨碍张宁观察朱祁镇的情绪变化。他适时出声,道:“大胆!没听陛下说退下吗?”
适如其来的一声,让王振有一息茫然,哪来的声音?随即发现是张宁,顿时怒不可遏,冲向张宁,道:“今天咱家非打死你不可。”
张宁笑道:“来,我们打一场。陛下为我们作证,死伤自负。”
“”朱祁镇无语,你是打架好手,三个王先生也打不过你好吗?
王振一脚踹开一个挡他路的小太监,和张宁面对面,道:“你敢动我?”
“为什么不敢?”张宁道:“你不过是一个奴才。”真当自己是帝师吗?
朱祁镇道:“都各退一步。先生累了,你们送先生回去。”
王振死死瞪着张宁手里的绣春刀,看他转过刀锋,刀尖直指自己胸口,脸上似笑非笑,似乎在说:“看谁杀谁。”
打架,自己打不过他,他手里没刀也打不过。王振深深吸了口气,对面无血色的小太监们道:“走吧。”
小太监们惊魂未定随他出了东阁。
曹吉祥看张宁如看神人,爬起来跟着走了。
张宁插刀入鞘,道:“王公公刚才下令击毙一个小内侍,不知人可还在?”
朱祁镇不知这事,一问,杖毙的小太监早拖去乱葬岗埋了。
草菅人命!张宁脑中只有这四个字,心里更加迫切想扳倒王振,要不然他会害死更多人。
对朱祁镇来说,死一个小太监,只是死一个奴才,对张宁来说,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何况人是为了不杀他而受刑。
得打听这人姓名,家中还有什么人,给他家里送些钱,好好安葬他。张宁思忖,情绪略有些低落。
“怎么了?”悠悠脱下首饰换上男装,像个粉妆玉琢的少年公子,正觉得新鲜,脚步轻快来到东阁,见矮几倒了,几上的茶水洒了一地,瓜果蜜饯点心到处都是。
这,像打过架。
张宁不想她担心,道:“没什么。”
朱祁镇露出笑容,宠溺道:“悠悠怎么打扮都好看,不知哪个有福气的娶了你。”
我呀。张宁差点举手,一点点不快就此烟消云消了。
悠悠极有神采的眼眸转了转,下巴四十五度望天,纤纤玉手背在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