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上当,红砖倒手再卖,就要折价,里外里赔300块。”文建山倔,但不傻。这是去年老黄历,要不是小文爷算过,他差点上当。
文万达不明白里边的弯弯绕,谁更可信却心里有谱。
见卢友德山猪不拍开水烫,拿出病情诊断书,啪的一摆:“这是前几天,我去县医院,医生给的诊断书。”
“我妹的情况你知道,学习好人缘更好。她同桌家里干律师,可以无偿提供法律援助。今天要么给钱,要么法庭见!”
文万达就是吓唬下,他再法盲,也知道伤情鉴定是个大工程,现在的他玩不转。
卢友德的小儿子也在县城一中,文万科长的漂亮,学习又好,正是‘别人家孩子’的标准膜版,他怎么会不清楚,心里对这事就信了八成。
更关键是,他不敢赌。去年行情不好,今年还查环保。窑厂是烧煤大户,本来就要夹着尾巴,巴不得风平浪静,事情闹大,绝对没好果子吃。
正想放两句场面话,借坡下驴护住面子。
“小文爷,我想上茅房!”文建山一饿就心慌,心慌就紧张,紧张就想上厕所,但绝不是胆小。
“没事,拉,就在这里拉。”文万达一听笑了,真是个实诚孩子。
“在表演里,这叫解放天性。”
“别,我想起来了,昨天装电话打折,刚好省下2000块,我这就给你拿。”
“记得算上利息!”
“啊?对,利息利息!”卢友德心里比吃屎还难受。
……
文建山看看攥在手里的一千块,又看看前面咬着狗尾巴草,慢悠悠走着的文万达,就跟做梦一样。
父亲说小文爷辈分高、心眼多,少跟他往来。自家嫂子嫁过来三年,一直没分地。
据村长说,那块地在他家,但情况很特殊,小文爷母亲离家出走八年,没办离婚手续,这事没先例,谁也拿不出准主意。
因此两家有了间隙,平常见面躲着走,大家都免得尴尬。
可一切从今天开始,就变得有趣起来。
今天上午,父亲在土地转让协议上签字的时候,激动的笔都没抓牢。这可是家里心心念念了三年的地,为这事,大哥在嫂子跟前一直抬不起头!
还没完,小文爷把他们家的三亩地也让给自家种,只需每年供给些口粮。
他那句‘这块地早就该被村里收回,三个人四亩地,没这个道理。村子里四十多户挨个数,谁家日子宽松。我打算把地让出来,给你们种,建山也能吃个饱饭。’
还说什么‘瞧,你也可以是个好人!’文建山觉得,这句话该记一辈子!
“快点走,刚不是还喊饿了么?”文万达奇怪的回头。
昨晚的下酒菜真不下酒,他觉得自己酒量变差,问题大概率出在菜品上。
咸菜疙瘩切条,白菜帮子拌醋,半斤五香花生米居然是最硬的菜。
更夸张的是,他吃花生米时剥皮,被妹妹疯狂吐槽,说这薄皮有滋有味,丢了可惜。
他刚到家时虽有准备,但总是抱有,至少还过的去的想法,现在幻想破灭了!
“先说好,我不下河。”他想落河捉鱼医肚饿,打牙祭是顺便的事。
说实话,他很羡慕那些,刚穿就得系统,上手就会做大餐的人。
他就不成,永远都搞不清,热锅冷油和冷水下锅个中绝妙。
他总以为,放了生抽,就该有咸香味;放了大葱,就该有葱香味;放了鸡精,就该有鸡汤味。
可饭菜做好后,却被使劲打脸。
“小文爷,你不会游泳?”文建山纳闷,记得他是狗刨王,村里孩子有一个算一个,素来难得看到他的尾灯。
“我是汉族人。”文万达学着鸭子嘎嘎叫了两声。
所有影响生命延续的活动,他都不准备尝试,快乐会不会加倍他不在乎,小命他很在乎。
对他来说,能安心畅游的地方,只有大众澡堂的浴池。
这时文万科急匆匆跑来,听到哥哥嘎嘎叫也不露面,远远的大声喊:“哥,村里开会,单雅家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