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桓和李寻脸上浮起凝重,问道:“怎么回事?”
刘新西喝了口咖啡压了压心里的不安,缓了缓语气说道:
“我们这个行业竞争利是很大的,一种尖端的新药就有可能让你在行业站稳脚步,并且,很多公司药品研发的方向大致都差不多,药品上市发售的时间一分钟的差别都可能是天上地下的差距。
自从杨开山担任药品研发部的经理后我们公司的业绩一直遥遥领先于其他同类公司。
他的能力我们业界都是有目共睹的,也有别的公司向杨开山抛出过橄榄枝,但是每次都被他拒绝了。
一方面是由于他与我父亲是旧相识老朋友了,可以说杨开山见证了我们公司从无到有,并且一步步扩大的过程。
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以手里的专利权,要求董事会多给了他两个点的分红。
为人随和那都是表面现象,生意场上的逢场作戏没有谁比他更通透了。
其实杨开山是个特别贪婪小气的人,不触碰到利益还好,对你总是笑脸迎人,对待领导毕恭毕敬,对待下属嘘寒问暖。可是一旦触碰到利益亲兄弟都是不行的。
去年年初的时候我们公司在研究一种抗癌的靶向药物,负责人是杨开山,主导研发的是新来的一个部门主任,最后在专利署名上两个人意见不统一,新来的主任主张只署名几个参与研发的中心科研人员,而杨开山非要在署名上加上自己。
两个人吵了好几天,董事会也是左右为难。
最后杨开山以自己的职权越过了董事会私自做了决定,那个部门主任一气之下辞职了,事后还给杨开山寄了恐吓信和一把刀。
之前也有过这种情况,有的竞争公司也有给他寄过恐吓信之类的但是顶多就是吓唬吓唬他,并没有真出什么事,没想到他居然被杀了”
刘新西依靠在沙发上重重的的吐出一口气。
张子桓疑惑道:
“刘新西为什么提前离职?按你的说法,他为人贪婪小气,不可能放弃眼前这么可观的利益提前好几年离职啊”
刘新西重新坐直身体说道:
“其实他也不愿意提前离职,只是几个月前公司例行员工体检的时候杨开山被发现胰腺上长了东西,后来经过医院确诊是恶性肿瘤,也就是胰腺癌。
他想去国外接受治疗,这么多年他也没少捞钱,家里人后半辈子躺着吃喝完全够了,所以他选择了提前离职,安心治病。
一个月前他还和我通过电话说是等女儿生完孩子就要去国外了,我正好认识国外医院这方面的医生,他是打电话让我给介绍医生的”
李寻快速的摘录下了重要信息头也未抬的问道:
“你还知不知道杨开山有没有得罪其他人?”
刘新西摇了摇头,重新翘起了二郎腿,说道:
“不知道了,凶手应该不是我们公司的人。
因为最近我们在研发一种新的药品。
新药品研发时间特别的紧张,所有药品研发部的人已经一个多月都没回家了,全部都是在公司吃住,这是属于商业机密,药品发售之前所有人不得离开公司不得私自通讯,我们都是有严格监控的,任何人请假必须都得经过层层的批示,所以我敢肯定不是药品研发部的人。
其余部门的人与杨开山没有过多的接触,也没有利益纠纷,更没有杀人的动机了”
说完端起桌子上的咖啡,喝了一小口。
张子桓看了一眼刘新西:
“调查和排除嫌疑人是我们警察的工作,你只要把你知道的都说了就可以了。
谢谢你的配合,今天就这样吧,如果你想到了什么其它线索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看着二人出了办公室刘新西马上拨通了内线助理的电话,语气急促地说道:
“让研发二部的老陈马上到我办公室,今天所有预约全部取消,有人找就说我没在公司出去签合约了。”
张子桓与李寻离开莘莘药业后马不停蹄的开车往回赶。
杨开山的女儿刚刚生完孩子,家人瞒着她杨开山已经去世的消息,是女婿陪着岳母来警局认尸的。
杨开山妻子张显是个典型的家庭主妇,生活的所有重心都是围绕着女儿和丈夫的,丈夫的突然离世对他来说无疑是天塌下来了一般,认尸的过程中哭晕在了停尸间。
女婿情绪相对来说比较稳定。杨开山妻子醒过来后一直呆呆的盯着停尸间的方向不言不语,潘婧新见过太多这样的事情,并未着急进行询问,倒了杯温水坐在杨开山妻子对面等她开口。
趁着这段时间井言志带着杨开山的女婿办理了相关手续,二人回到接待室的时候杨开山的妻子哽咽的哭出了声音,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说着:
“我知道老杨的性格不好,在外面做事和别人难免会有些磕磕碰碰,但是也没必要杀了他啊,多大的过错至于杀了我们啊,我们定了三天后的机票飞美国,呜呜……,再也回不来了,再也回不来了啊,呜呜”
坐在她身边的女婿安抚的拍着张显的后背。
潘婧新看着泣不成声的张显语气尽量和缓的说道:
“请你节哀。遇到这样的事情我们能理解你的心情。
但是现在你先生被杀一案还希望你们家属能予以配合,我们共同努力早日找到杀人凶手,也好让你先生早日入土为安。你说对吗?
你平复一下情绪,觉得可以了就告诉我,我们想了解一下杨先生生前的事情,这样有利于案件的侦破,早点让您先生安息”
张显强忍心中悲愤,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语气颤抖说道:
“想问什么你就问吧”
潘婧新对井言志点了点头打开了手中的录音笔,井言志放缓语气问道:
“听你刚才说杨开山为人性格不怎么好,是和别人发生过冲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