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卢则伸手摸了摸床头的缝隙,在第三张病床的缝隙里,他找到了一张纸片。脆弱泛黄的纸片上是一片血色的字迹,“这是神的恩赐,神恩如同深渊,不可凝视。”字迹略有些模糊,应当是用鲜血写成的,字母下方还有血液拖曳的痕迹。奥西里斯对纸条里提及的神感到了疑惑与厌恶,通常情况下,教会的忠诚信徒只会将原初之神称为主,对于其他神明只会轻蔑地称之为邪神,只有那些该死的异种和异教徒会称呼自己信仰的存在为神。所以写下这张纸条病人已经不再是主的信徒,而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异端了。
雅卢能够理解这个病人的想法,在濒临死亡的时刻却没能得到来自主的恩赐,即使是真正的圣徒也不免为此而感到痛苦,何况这个病人只不过是纽埃岛上的一个普通居民而已。如果当初的异化事件中没能被奥西里斯救下,雅卢猜测自己也许会堕入比这些病人更加不堪的境地,即使是现在,他也不知道自己信仰的究竟是原初之神还是奥西里斯大人。
雅卢又打开了床边柜子的抽屉,里面躺着一只已经死去良久的老鼠和一支干燥枯萎的小雏菊。
两人将整个病房翻遍都没能再找到其他有用的线索。奥西里斯无奈地拍了拍沾上了灰尘的双手,吩咐道,“换其他房间吧,我们最好抓紧时间,多搜索几间。”
第二间房和第三间房被清理的相当干净,除了病房里原本就有的家具外,奥西里斯与雅卢搜寻了半晌,几乎是一无所获。但他们并未放弃,终于在第四间病房发现了些许信息。
第四间病房与第一间的摆设如出一辙,能找到的东西甚至比第一间更少,只有一张床铺下遗落的一只短靴告诉两人这里曾经居住着一名女性。好在雅卢在床边柜子的侧面发现了几个零碎的单词,也不算是全无收获吧。奥西里斯仔细辨认了一下,觉得柜子上刻的几个词语应当是“诅咒……新生……永恒……”。这一串词语的后半截总是沾着斑斑点点的血迹,应当是曾经的居住者用指甲刻上去。奥西里斯思索了一会儿始终没能理解这其中蕴含的深意,索性决定将这个信息放到一边,继续专心收集信息。
在又连续打开了两间病房都没有收获的情况下,奥西里斯终于在第三个房间里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东西。
这个房间与之前的病房截然不同,房间内非常整洁,角落的衣柜里整齐地挂着几件亚麻色的衬衫与长裤。整个房间只摆着一张床,白色的枕头和被子极其妥帖地铺在床上,床边放着一双黑色皮靴,似乎随时会有人起床穿上它。窗边摆着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和一张原木色的椅子,椅子斜放在桌边,似乎有人匆匆起身离开,还没来得及将这一处归拢齐整。桌子的右上角有一个小小的玻璃瓶,瓶口里插着一只百合,只可惜那朵百合花早就已经枯萎了,蔫蔫地低着头。桌上有一本摊开的笔记,颜色鲜艳的羽毛笔搁置在笔记上,没有好好地摆回笔搁上。如果不是这些东西上那一层厚厚的灰尘,一切都好像有人还居住在这个房间里似的。
无需思考也能知道,住在这里的人一定是道奇医院曾经的医生,只是不知道他是因何而死。
奥西里斯看着桌上摊开的笔记,将它拿了起来。封面上写着特鲁多这个词,这应该是这位医生的名字了。奥西里斯仔细地读起了这本笔记,想要看看有没有有价值的信息。雅卢则独自在房间里翻动了起来,试图寻找其他有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