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妃正犹豫踌躇,她若是将阿琯给交代出来,明哲保身也是好的。
阿琯见庄妃面露难色,暗暗攥紧了拳,她心中知晓庄妃心里那杆子秤,左右摇摆不定。她深吸一口气上前:“禀皇后娘娘,贵人的茶是奴婢准备的。”
庄妃转眼看向阿琯,显然是不曾料到阿琯的举动。
“大胆!身为奴婢,竟然敢害贵人!还想让本宫与庄妃娘娘生了嫌隙,你该当何罪!”纳兰氏凤眸一瞪,怫然挥袖。
毒害贵人,挑拨离间,哪一条不是直直地把她逼向死路,阿琯不禁捏了把汗,这纳兰氏想的倒是周到,变着法子往自己身上加些莫须有的罪名。
“回禀皇后娘娘,奴婢没有在茶中下毒,还请皇后娘娘明鉴。”阿琯伏下身。
“没有?”纳兰氏冷哼道:“除了你以外,这茶水还有他人经手?”
“除奴婢外……再无他人。”阿琯不卑不亢地答:“可皇后娘娘怎么能一口咬定是奴婢在茶中下毒?奴婢只是掺水放茶罢了,若是奴婢有嫌疑,那么这烧水与拿茶叶的人都不能完全脱开干系。”
“巧舌如簧!”纳兰氏拍案:“你这是在狡辩!”
“奴婢并没有下毒,受了罚也便罢了,可这下毒之人还在这玲珑阁内,岂能容此人逍遥法外?”阿琯字字恳切,听来倒像是纳兰氏理亏。
“你可真是能言善辩,说来说去,倒是本宫不明是非了?”纳兰氏眉间压着几分愠怒。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委实而言。”阿琯低头。
“好,那便宣后厨的丫鬟来对峙,看看究竟是本宫看走了眼,还是你诡计多端。”纳兰氏命身旁的侍女去带人。
稍一会儿,后厨掌事的丫鬟蓉宓被带来寝殿,刚一迈进殿门便瑟缩着跪下,纳兰氏见她畏手畏脚的模样,脸色不大好:“你说说,你是何时烧好的茶水?”
“奴婢……奴婢一个时辰前就将水给烧好了,一直凉着,煮茶用的水是一并的,庄妃娘娘……庄妃娘娘的茶也并无问题…奴婢实在不知…谭贵人…谭贵人那儿怎么会…”蓉宓支支吾吾道。
“你胡说,若煮茶的水真是一并的,那为何半个时辰前,我在掺水时试了试温度,水是滚烫的,分明是你重新烧了一壶!”阿琯料到蓉宓会将过失全推到她头上来,索性满口胡言,套套蓉宓的话。
“奴婢……奴婢没有……”蓉宓的身子抖得厉害。
“好,那你得拿出证据吧,这无凭无据的,你这不是在为难皇后娘娘吗?”阿琯咄咄逼人,蓉宓性子向来懦弱,怯头怯尾。
“奴婢……奴婢当真不知啊!”蓉宓又跪着磕了好几个头:“奴婢……奴婢其实在之前……”
她话音未落,却忽然捂住心口,嘴角渗出血,眉目全拧在了一块儿,身子抽了两下,便不动了。
阿琯有些怕,伸手探向蓉宓:“没……没气儿了。”阿琯瘫坐在地,她着实难以平复,杀人灭口?这等狠毒的手段,阿琯见得多了,可死在她面前的,还真是头一回。
现下是死无对证了。
“怎么回事?”庄妃黛眉一横:这里毕竟还是她的玲珑阁,她眼皮子底下,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