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你这贱婢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纳兰氏指着阿琯的眼眉间:“来人!把她拖出去!重打一百大板!”
宫里的板子有多厚,有多重,阿琯并非不知,这一百大板下去,她这条命不丢也算是去了一半儿了,纳兰氏心急,定罪定得未免太快。
“皇后娘娘,臣妾可是看在眼里,阿琯可是什么也没做,娘娘若是想罚,也得有凭有据才行,否则这人多眼杂的,传出来坏了娘娘的美誉。”庄妃福身。
“若是说这后厨的宫女有罪过,那如今也便以死抵罪了,既然她免不了嫌疑,不如一并罚了,也好叫人知道本宫赏罚分明。”纳兰氏是一心想着要将阿琯拉下这趟浑水。
“皇后娘娘,此事尚还未有定数……”庄妃还想说些什么,却被阿琯打断:“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奴婢甘愿领罚。”阿琯明白她躲不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来人,将她拖下去。”纳兰氏朱唇轻抿,似是解了心头大患。
阿琯被人架到长凳上,硬生生挨过了十多个板子,一声未吭。她额间已密布上了汗,隐隐的,她有些支撑不住,眼前一黑。
阿琯再醒来时,已是黄昏,这一百板子显然她是没挨完,否则现在能不能醒过来也未知,庄妃坐在她身侧,黛眉紧蹙,面色凝重,见阿琯醒了,也不多言,递上一盏茶:“你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阿琯猛然坐起身,腰下却一阵一阵锥心的痛:“孩……孩子?”
“若非适才本宫求情,皇后岂能饶你五十大板?方才江大人来过了,给你把了脉。”庄妃顿了顿:“是喜脉,已有一个多月了。”
“怎么可能?”阿琯才想辩解,才蓦然忆起那夜与慕予做的事。屋漏偏逢连夜雨,阿琯心里嘀咕。
“本宫问你,这孩子是谁的?”庄妃加重了声儿。
“……奴婢不敢欺瞒娘娘……”事到如今,她若是拐弯抹角地蒙混过去只怕是不成:“这……这个孩子……是…皇上的…”阿琯的声音愈发小。
庄妃转头:“皇上的?你……”
“那夜……那夜皇上从承仪居里出来便……”阿琯不再多言,不必她说,庄妃也能明白。
“你……你有了皇上的孩子,却还是一个宫婢?”庄妃的月眸里笼上一层雾
“奴婢……奴婢自知没有福气能……”阿琯垂下眼睫。
“这孩子,若你没有位分,可是要不得的,你该怎么做不用本宫教你吧?”庄妃也收了诧异。
“……奴婢……”阿琯咬了咬唇,庄妃却已经将一碗药递至眼前。药气很浓,阿琯被药熏着,似乎呛出泪来。
“娘娘……奴婢……能否再给奴婢一些时间……”阿琯心里终还是舍不得,纵然她与慕予毫无感情可言,这孩子却是无辜的。
“你可没看到皇后见你挨罚,连气儿都舒畅了,我也是劝走了她后才敢给你请御医来看,不看倒好,一看便是出了个喜脉,你又受了罚,胎也不稳。”庄妃添了两句:“也罢,你自己想想吧,下毒这事儿可还没解决呢。”
阿琯点点头,缩在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