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单裹着,是不是不太好?这种事情一旦开了个头,裴安就想做得更加深入一些。比如说,是不是把封智搬到一个背风处?
裴安纠结着,先是点了封智的穴道,然后解开外衣给封智裹好,又把封智搬到了下风处,最后从旁边的民宅摸了个汤婆子塞到了封智怀里————当然,作为交换,裴安塞了一锭银子进那少妇怀里。
做完上述种种,裴安才拍拍手,施施然回去了。
裴安来到景流风房中时,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但是景流风仍未入睡。他披着一件披风,正翻看着什么,听得裴安进来方抬头道:“可还顺利?”
裴安把自己的所见所闻一股脑地说给了景流风————当然,最后照顾封智的那一段掐了没说。
景流风闻言放下手中的书信,敲了敲桌子,沉吟了一会方道:“看来,这个封智可以作为突破口。”
裴安默默点头。
可能是睡眠缺乏的缘故,景流风现在才注意到裴安的上衣脱掉了:“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
被景流风问到这个问题,裴安心中没来由地一阵紧张,抓了抓头发随口扯了个谎:“虽然我身手灵活,可是封智手上的兵刃太锋利了,还是把自己给割破了。我自己看着闹心,就脱了找个地方埋了。”
“嗯……”景流风听了以后点了点头,不再关注这个问题,皱着眉头道,“然后经过你这样一闹,将军府的守备应该会严密不少。再让你去就是不智之举了……”说着他把视线转向窗外,看着漆黑的夜空他似乎才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便转头对裴安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再想想你这个傻子还能派上什么用场。”
裴安虽然对傻子这个称呼有着诸多不满,但是看这景流风眼底下隐隐的青黑,还有桌案上高高的卷牍,她还是选择了不做任何抱怨。只是在最后离开时,裴安忍不住回头道:“你还不睡觉吗?”
景流风用手支柱脸颊,歪着脑袋看着裴安:“如果我没有理解错,你是在关心我?”
虽然裴安本意如此,但是被景流风这样赤裸裸地讲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裴安就是有点不好意思。这样裴便不免凶巴巴地道:“是,又怎样?”
景流风笑了:“不怎样。我只是在想,自正月以来,你受过几次伤了?”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景流风突然问这个,裴安还是在心中默默数了一下。然后她便惊讶地发现,好像自正月以来,她就一直在重复受伤,治好,再受伤,再治好这个循环。
景流风继续笑着道:“所以,你都这样了还有闲心关心我?还不如多关心一下你自己吧!”
听了景流风这样说,裴安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脑子。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才想到要关心景流风这个混账玩意?
看着裴安气呼呼地离开,景流风的心情似乎好了许多。他喝了一大口浓茶之后,埋首继续工作,天明方休。
裴安回去后,稍作洗漱便上床躺好,想要趁着太阳还没有出来睡上一会。但是她翻来覆去,脑子里都是可恶的景流风对她所说的话。裴安越想越委屈,她觉得她明明是在关心景流风,景流风不领情也就算了,还这样对她说话!
眼见裴安在床上乱滚,把天色从宝石般的深蓝滚到了天色将明的鸦青,也没能把心头的那一股无名火滚灭。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正想去找景流风理论一番,脑海中却又闪过了景流风眼底的青黑。
裴安一时心软,在心中对自己道:景流风是个傻瓜,难道你还要和他一起傻?就好像猫挠了你一下,你还要挠回去吗?
心中这样想着,裴安便忍不住在心中给景流风加了一对雪白的猫耳。不知道为什么,景流风那讨人厌的笑容加上一对白色的毛茸茸的猫耳之后,不知为何竟然顺眼了许多。
之前,裴安在床上滚来滚去的时候,脑子里不停地转着过去景流风对她所说的恶言,转来转去转得裴安心中越来越燥。但现在,只要把说话的那张脸加一对猫耳,事情似乎就迎刃而解了,裴安就能平静地看待那些话语了。
平心而论,景流风说话一般都是不错的。只是他这人,坏得冒汁了。明明可以好好说话,非要挑一个最难听的说辞来惹人不高兴。或许他就是享受这种,别人恨不得打死他却不能动他的感觉。
这人可真坏。但是一配上那对猫耳……裴安躺在床上,嘿嘿嘿地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