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只说到一半,袁子潇整个人忽然定住,面上表情似是痴了一般。
他呆住,嘴上却不停:
“这世间有两种景,人间景太杂,太小气,自然景却不同,纯粹,大度……”
“明明白白展现在你眼前,如这天,如这海……”
“自然不以人为小,人却空以自己为大……”
“虚心,自然……”
林拙所说的话断断续续地在袁子潇脑海中响起,他看着画的一双眼睛,越来越亮!
他只觉得有什么要在脑子里蹦出来一般,一些东西,越来越清晰。
忽地,他心头有触动之感,双手将画一转,头一低一扭,目光与画中人重合,画中山水,果然变化。
他又瞬间将画收起,之前被画所遮住的天海之景便一下映入眼帘,一切,终于开朗。
“原来是这样!”
话音刚落,伴着一道微弱紫芒在他胸前亮起,他身子,悠悠栽倒。
……
山,水,云,与画中一模一样的景色。
袁子潇身处其中,面上却无惊讶,而是带着些茫然,似是梦中初醒。
他口中自语,带着些疑惑:“这,就是自然之景?”
“呼。”
他深吸一口气,只觉有丝丝清新之意入体,整个身子一下清爽起来。
“呵。”他有些小心地迈出一步,踩到地上,感到一片松软,嘴角不禁勾起微微笑意。
这神态惬意轻松至极,平日常挂在脸上的傻气,也不知在何时褪去。
咕咕咕。
流水声不绝于耳,却未有丝毫噪意,自成节奏,极为悦耳。
袁子潇顺溪流望去,看不见清水源头,又去看那高山,只见云雾缭绕,极是神秘悠远之意境。
但此时,他心中自然生出不去登山之意,似是不到时候。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林拙说得很对,很有道理!
临海城外山河,灵宗岛周天海,大日初升,群鸟飞掠,许许多多的画面在袁子潇脑海中浮现,他只觉得自己身体一分分淡化,要去与那些美丽景色重叠起来,化作纯粹自然!
但他又时刻记着林拙的话,空以自己为大,便会错失这些景色,所以他将姿态放得极低,极其诚恳,去认真见证每一幅画面,忘却自身痕迹,真正走进自然之中。
他只是想看得更多,在自然这位主人面前,摆不出一丝架子。
所谓高低,并不是把其他东西放高,而是让自己变低!
唯有虚下心来,方可见到万物真颜,方可欣赏天地自然之姿!
忽地,脑海中画面又跳回到那画上山水,他便深深吸入一口清气,悠然坐下,自然合上双眼,眉毛一挑,微微笑着,口中忽有话出:
“自然之景却不同,纯粹,大度,明明白白展现在我眼前。”
“大方的把云动水翻展现出来,美也,无私也。”
“自然不以我为小,我安敢空以自己为大?”
“是以山高水长,物博人小,身处自然之中,归于天地之下,元气,顺势自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