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招的是一位短发女生,她的左半边脸颊遭受重击,头朝右扭去,上半身被连带着后仰,下半身维持不动,这也是球场上标准的跳水姿势之一。
惨叫声戛然而止,像是闷在喉咙里喊不出来,她失去了平衡,结结实实地摔了一个屁股墩儿。
她身边戴眼镜的女生似乎是她的闺蜜,蹲在一旁一手揽着她的肩,一边歪着身子把脸探到她的面前,察看着伤势。
顾深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惹祸了,惴惴不安地一路小跑过去。剩下不论是场上踢球的,还是场边的围观群众,都慢慢朝着这边靠拢。
直到顾深走近了才认出这原来是他们四班的同学,大水冲了龙王庙。可惜他和班里的女生接触较少,此时居然连名字都想不起来。
“呃,同学,你不要紧吧?”
短发女生低头捂着脸,不知是不是已经疼得说不出话了,身旁有眼镜女替她伸张正义:“怎么不要紧?你们怎么踢球的,那么大个门儿半天踢不进,踢人一个赛一个的准啊?”
顾深被噎的无言以对,也算认识到了这女生的泼辣性格,这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主儿,急起来把他抽筋扒皮都有可能。
人群里隐约的有人在嘟囔:“他一个人踢的,凭什么把我们都扯进去?”
“不关我们的事哦,那脚是他踢的。”
“就是啊,而且知道在踢球就躲远点嘛,在边上瞎溜达什么。”
“你们自己也要注点意嘛。”
眼镜女两眼一瞪,眼看就要发飙,顾深赶紧在两人面前蹲下来,把话岔开:“伤的重不重?能让我看看吗?”
短发女生左手紧紧捂着半边脸颊,右手朝他摆了摆,人直往后躲,不吭声,只能听到细微的抽泣。
她脚上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露出白皙圆润的脚踝,右脚的脚脖子后面似乎还有一块淡淡的心形模样的胎记。
“你看个屁你看。走夏荻,我扶你去医务室。”眼镜女的脾气火爆异常,她搀着短发女生慢慢站起来,示意周围的人让路,“别围在这儿了,让让。”
两人走远,围拢的人也散了,周源溜到顾深旁边,小声地安慰他:“周一洛就是这样的脾气,直来直去快人快语。她跟夏荻关系好,夏荻受伤了她肯定着急,你别放在心上。”
顾深摇头:“这不算什么,凶就凶两句呗,我又不会掉块肉。就是我那脚应该挺重的,我有点担心。”
“要不咱们跟着去医务室看看吧,听听医生是怎么说的。”
顾深叹了口气:“我自己去吧。要是没赶上下节课,你替我跟老师请个假。”
“行。”周源拍拍顾深的肩,“你安心地去吧。”
这显然不是什么吉利话,可顾深没空搭理这家伙,跟着两个女生往学校医务室去。
最近似乎诸事不顺,什么也干不成,他心里郁闷极了。
原本打算今天依靠自己的演技和球技征服观众,结果不仅没露着脸,还闯了祸惹了麻烦,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打不成狐狸惹一身骚。
…………
医务室里,夏荻坐在检查床上,两只脚空悬着。她用左手掀起半边的额发,露出受伤的脸颊来,右手跟身旁守着的周一洛十指相扣握在一块儿,微微发着抖。
穿着白大褂的女医师用沾湿的药棉小心翼翼地清洗着伤口,皱着眉责怪:“怎么搞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