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听会遗祸三族,赶忙求饶。“饶命……陛……下……饶命……我等小民,怎……怎敢私自盗取皇室之物……”
刘和接着问道:“尔等可知此乃皇家珍木否?”
“不知……小民不知……小民不知……”
“那是何人将此珍木给予你二人?”
“封……封谞,是封常侍。”
封谞听到二人将其供述出来,心里简直把这两人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知道事情彻底败露,也不再去狡辩。跪爬到天子脚下哭诉道:“陛下饶命,奴婢见园内有些枯朽之木,本来留在园内也没甚作用,便起了贪心,想买出去赚点钱。陛下饶命啊!奴婢再也不敢了……”
旁边的张让和赵忠彼此交换了个眼神,赶忙出声劝解。
天子一脚将封谞踢开,厌恶看了一眼后,说道:“把这些钱全给朕还回来,敢偷朕的钱!把这些钱翻倍的给朕还回来,不然你脑袋就别要了!”
刘和在旁边一听天子的口气,似乎有让封谞花钱买罪的意思,立即向天子出口谏言道:“陛下!盗卖皇室珍品乃为皇家之事,陛下可酌情处理。只是私自假传圣旨,调动军队,形同谋逆。臣有失察之罪,请陛下责罚。”
“竖子小儿……你这竖子小儿……胆敢在陛下面前诬蔑……陛下……陛下……奴婢忠心耿耿,决无此心。全是诬蔑……全是诬蔑啊!陛下!”封谞一听刘和竟然提及了谋逆之罪,那可是宁杀错不放过的大罪,顿时慌乱的口不择言。“张常侍!赵常侍……快快为我求情啊!这竖子小儿诬蔑我,是诬蔑我啊!”
赵忠和张让也一时间愣在一旁,没想到这么个区区兵吏,竟然敢如此大胆。虽然封谞是一定要被天子责罚了,但是此人依旧抓住假传圣旨不放,明显是想置封谞于死地。
赵忠和张让刚想劝解,天子一挥手,厉声呵道:“来人!先给我把他押入廷尉大牢,让廷尉府好好给朕查清楚,朕倒要看看他到底贪了朕多少钱!然后再让少府派人,把家给朕抄了。把朕当白痴,哼!当朕无知!”
之前带领刘和到天子面前的羽林郎官上前将封谞羁押拖走。刘和看了眼那名羽林郎官,冲其示好的微微一笑,那郎官也轻微点了下头。
天子依然面色阴沉,旁人都噤若寒蝉,深怕遭受无妄之灾,被气头上的天子拿来撒气。
气氛有些诡异的安静,刘和还跪在一旁。天子扭头看到刘和,面色稍缓,出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何时入的虎贲军内?”
刘和见天子询问,赶忙再叩首施礼,然后恭敬的回答道:“臣名刘和,东海郯城人。祖上为宗室,家父是前幽州刺史,讳名虞,字伯安。臣今年夏时才到洛阳,进入虎贲军不足半年,是光禄勋刘宽保荐。”
天子听闻是刘虞的儿子,顿时来了兴趣。语调平和的说道:“原来是伯安的儿子啊!你父亲年初就来到洛阳,也进随着文饶(刘宽字)进宫来过几次,朕也知道他之前在幽州这两年做的不错,现在你父亲在洛阳做些什么?”
刘和听到天子言语间对刘宽甚是尊敬,想到了刘宽之前乃是天子的老师,赶忙回答道:“家父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跟着文饶公做事,具体的臣亦不清楚。”
天子点了点头,之前刘宽领刘虞进宫拜见的时候,自己曾想直接提任九卿之职,当时刘宽担心朝堂上宗室力量增加会造成反对的声音较大,就建议自己稍等些时日,等刘虞立大功之后,再进行任职封赏。当时刘宽隐晦的提及了后面需要安排刘虞去私下做的事情,所以对于刘虞官职的事情,也就先放在一边没有再过问了。
现在能在这里恰巧碰到刘虞的儿子,天子便主动有了亲近的意思,随口问道:“文饶怎么安排你进了虎贲军啊?”
刘和赶忙答道:“臣抵达洛阳,初次见到文饶公时,文饶公问臣志向,臣当时便祈愿为吾大汉守边疆御胡族、解民难济饥荒。文饶公颇为赞赏,便让臣进入虎贲军内打磨体魄,锻炼意志。也是对臣的鞭策和考验。”
刘和的表现和应答让天子十分的欣赏,便起了召刘和为近侍的想法。看了刘和一会儿,突然问道:“看你样子应该尚未及冠,可有表字?”
刘和心中一动,壮着胆子说道:“臣还未有表字。臣斗胆,请陛下赐字!”
天子笑了笑,对刘和的冒昧请求不仅没有丝毫恶感,反而更加欣赏刘和的机智。“伯安给予汝名为和,和乃和谐、顺平之意。那朕便以玄泰为字吧。《尔雅?释言》中玄乃天也,泰乃安定也。此字的寓意便为天下安定之意,也算与你的名所相称。”
刘和立刻再次叩首,大声说道:“臣,谢陛下赐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