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数万大军望之不尽,随着牛角声杀向城下。
薛讷已经跳上城头,身上插了三只箭羽,手里的横刀抡成了残影,靠近他一尺之内的突厥兵卒都被砍的血肉模糊。锋利的刀锋砍断了一个突厥人的长矛,顺势又砍下了胳膊上的一大块肌肉,再反手一刀,横刀稍稍遇阻,在巨大的力量下,那颗头颅就滚到了脚下,腥红的血飞了一尺有余,斑斑点点的沾满了薛讷的铠甲。
趁着薛讷站上了城头,飞云梯飞快的搭好城梯,城下的兵卒争先恐后的顺着飞云梯爬上来,人还没露头就有长矛刺来,一人躲闪不及被刺穿了肚子,口中吐出一口鲜血倒了下去。补上来的一人抓住长矛的一头,横刀直接砍过去,伴随着一声惨叫,从上面掉下一只手来。
飞云梯的垛口不断的有箭矢射出来,城墙上试图投掷长矛的突厥兵被射中者倒地不起,捂着伤口哀嚎。滚动几下就被其他箭矢射中,再也不动。
五百玄甲兵借助箭矢已经爬上去大半,剩下的也在挂在城墙上,一边攀爬一边躲闪着滚下的石头。
城墙被攻占了一个缺口,薛讷的人马已经站在了城墙之上。
大军的攻城凿已经到了城门边,仅仅三下,在巨大的撞击之下牢山的城门就四分五裂,轰隆倒塌。
大门已破,盾牌在前,长矛在后,大军迅速的占领城门,任何在街上行动的活物都被斩杀。
城上的突厥人在后退,在厮杀和嚎叫声中向西门集中。
看到突厥人的撤退从井然有序到混乱不堪再到彻底崩溃,苏小义就知道城中的突厥人完了。
城中冲天的浓烟从西门冒出来,那是突厥大军集结的信号。本有拥挤的牢山城此刻寸步难行,被箭矢射中者无数,在地上疼的滚来滚去,拉着别人的衣襟哀求把自己带走。得到的是冰凉的刀锋划破喉咙,捂着流血的脖子抽搐了两下就不再动弹。
城墙之上已经满是大唐兵卒,居高临下,箭矢,滚石,长矛,自城墙之上倾泻而下,成片的突厥人倒下,生命被迅速的收割。
苏小义的判断完全正确,除了处月部的大军之外,还有妇人和孩童。
看着手握长矛满脸是血的一群孩童面目狰狞的冲过来,薛讷握了握手里的横刀,头也不回的喝道:“给老子杀!”
身后的玄甲军举起弓弩,如蝗的箭矢压着头顶飞出去,冲到一半的孩童跌倒在泥土之中,嘴中吐出血来。
城中的房屋破烂不堪,被巨石砸中的房屋都已倒塌,里面坨坨血肉。不用顾忌身后受伤的突厥人会偷袭,进城的大军早已开始打扫刚才的战场。长矛所到之处所有突厥人的尸体都会补上几个窟窿,装死准备蒙混过关的家伙还没跑几步就被大军射满了箭矢。
泥泞的街道上到处都是尸体,鲜红的血自何处汇聚,最后聚集在街道的沟渠中,缓缓的流向城外。
城中死的仅有人,还有无数的战马,牛羊,一匹马一头牛自然不可怕,可怕的是成群的战马,成群的牛羊。牢山城已破,骑兵死伤殆尽,朱邪孤注不知道那根筋搭错了,居然让人赶着战马冲击大唐的军阵。看着黑压压奔涌而来的马匹,估计朱邪孤注除了留下准备逃跑的之外把处月部所有的战马都赶到这里来了,以为能迟滞大军的行动。
这可是天大的好处,大唐的一匹战马可以卖到一百多贯,能抓到一半也是几万贯的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