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闻听此言,方才心内暗思,我原本只是想在这东汉末世某得一方平静之地,待得天下大势趋定,再投奔曹操。只是这世道糜烂,便是我不想生事,这事也会找上我来。如今这群兄弟对我信任有加,离岛上下又对我颇有期许,更有张衍之情,太史慈之义,周泰蒋钦之忠,顿觉双肩竟是背负如此重担,心内不由产生几分疲惫之意。
田七看陈云脸上凝重,倒是安下心来。他原本担心陈云年少,虽有大才,但难免草率轻浮。如今见陈云对这身上重担,业已察觉,方才心内稍安,暗下判断。‘此子,可托付大事。’
便对陈云温言笑道:“献之一路辛苦,想来也是累了。待你有了答案,再来找我便是。”
陈云此时却是疲惫,送别田七之后,便卧榻就寝。只是躺在榻上,心内也随着船身飘荡,一会是尹礼昌豨持刀来杀他,一会是张衍泪眼凄迷向他道别,过了片刻又变成太史慈周泰铁邯靳车等人在他面前欢笑。
鼾声起,思绪断。明月照,雄心见。
本是时光逐浪儿,洪流冲刷逆鳞现。
待得一觉醒来,陈云身上气质竟变得有了几分坚实。
见船队已是到了离岛,上得岸来,脚踏实地,心内更是坚定几分。
太史慈等人后发先至,已是在岸边等候。见陈云无事,一众人等面带笑意,将其簇拥其中。
陈云对着众人沉声道:“陈云有一事与诸位兄弟相商。”
众人看陈云神情,心知他必有大事告知,原本喜悦的神色也都凝重起来。
“前日在那临淄城中,诸位亦知太平道起事在即。届时天下大乱,我等若是困居离岛,难免过于被动,将性命交于它人之手。”
众人心知离岛虽是海外,但距离陆上不远,岛内诸人又与陆上多有连带。若真是局势糜烂,难免有贼人窥探这块世外桃源,何况陈云前日在临淄城中,已说出唯我独尊这存世之道,对陈云此言皆都点头称是。
陈云见众人赞同,便继续道:“乱世之中,若想有把控命运,必须拥有实力。唯有强大自我,方能多上几分选择。”
太史慈应道:“献之所言甚是。只是如今两岛乡民虽多,但些许人力尚需用于生计。若欲练兵,先要有粮。兵欲强盛,兵器甲胄战马皆不可少。如今离岛样样缺少,这自强之道又怎能行得通?”太史慈熟知兵事,深知脱产训练的兵卒较之寻常民夫,强上几倍。若是结成军阵,便是以一当百也并非虚谈。只是这职业兵士耗费甚大,离岛物资匮乏,又如何训得。
陈云沉声道:“欲得粮草军备,只需两事便可。”
众人齐问:“哪两事?”
“诛盗匪,获军船。做黄雀,得马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