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林做了个梦。

他梦见自己是天一祖师转世，在昨天的测定仪式上忽然觉醒，然后一鸣惊人。

“天字境”三个大字浮现在灵石上的时候，全校同学的眼珠子都掉到了地上。

严峰当场拉了裤子，手脚抽搐，精神失常，校长和班主任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看在多年师生情份上，收他们当干儿子。

对了，还有韩倩倩。

韩倩倩像一只优雅的天鹅，笑意盈盈，衣袂飘飘，她走到程林面前，将罗裙缓缓褪下，眼睛里流淌着春波，朱唇轻启，娇声说道……

“还不起床！太阳都晒屁股了！”

程林睁开眼睛。

身材发福的半老徐娘一把掀起被子，拉开窗帘，将枕头毫不客气地砸在他脸上。

“不能晚一点叫我吗？”

程林睡眼朦胧地抱怨道，只差一点他就能跟韩倩倩……

“都中午了！再晚一点叫你起床吃晚饭？赶紧下来干活！”

孙小媛来去如风，转眼间已下了楼。

看来今天真的很忙。

程林揉了揉眼睛，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后穿上衣服，心里还在回味着那个白日梦。

嗯，真大，真白……

……

“小媛牛杂面”

是由程林的母亲孙小媛一人支撑起来的面馆，位于三江市小吃街的黄金地段，店面不大，但是干净整洁，十几年来在三江市有口皆碑，回头客不少，孙小媛一个人愣是靠着这家面馆把程林供上了初中。

程林从小在面馆里长大，血液里都流淌着牛杂面的高汤，平时不上学的时候，他就在店里帮忙，送送外卖跑个腿什么的，作为一个修士，唯独这方面的效率比普通人强上不少。

中午高峰期过后，店里逐渐冷清了下来，孙小媛看一时半会不会再有客人，就招呼程林吃饭，吃什么自不必说——这里的牛杂面，多得可以吃到下辈子。

程林挑了一筷子面，着实有些难以下咽，就算这面再好吃，他吃了十几年也早就腻了。

“想什么呢？赶紧吃。”

孙小媛嗔怪道，将自己碗里的牛杂夹到程林碗里。

程林见孙小媛那碗面里清汤寡油，只有两片皱巴巴的蔬菜，心里微微一动，硬着头皮把面吃了下去。

“对了，你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机会考个高中什么的？”

孙小媛忽然问道。

“没戏。”程林摇摇头，“明年毕业回来给你打下手，还能省笔学费。”

“你可别这么想。”孙小媛严肃道，“跟你说多少遍了，别担心钱的事，好好修你的仙，别的事用不着你操心！”

“我想操心也操不上啊，差距在那摆着呢，能上个修仙初中就中不错了，你看隔壁王叔他儿子，小学上完就回家做柜台了，到现在还没突破炼气期一段。”

“你就不能跟个好的比……”

“对了，妈。”程林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我爸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问这个干什么？”孙小媛皱起眉头，“学校里有人风言风语了？”

“不是不是。”程林赶紧摆手，“就是想问一下。他不也是个修士吗……”

没错，程林那位素未谋面的父亲，也是一位修士。

据说他在程林出生之前就去世了，多年下来没有遗留下一张照片，孙小媛也几乎从不提他。

程林从小在单亲家庭长大，虽然没造成什么心理缺陷，但家里缺个人始终觉得别扭，小的时候可能不合适说，但如今他已经十五岁了，也是时候了解一下，那个给予他另一半生命的男人了。

“屁的修士。”孙小媛哂笑道，“也不知道修的什么仙，连条狗都打不过。”

“啊？”程林大吃一惊，在他的想象中，自己老爹就算不是什么修仙奇才，但也肯定远超常人，这怎么还不如一条狗呢？

“老程啊，怎么说呢……是个好人，戴个眼镜，文质彬彬的，看着就是个普通人。”

孙小媛露出怀念的表情，娓娓诉说起来——

“那年我26岁，在城北边那条街上当服务员，他们队就驻扎在附近，放假的时候经常来我们店里喝酒。”

“啊？我爸当年还是守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