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萧然心中亦是百感交集,扶着门框的左手骨骼分明却微微颤抖,仿佛在忍受极大的煎熬一般。
手机调制的闹钟响起,安乙猛然抬头,收回了信封,再起床穿了鞋子,整理好床被才端起放在一边的奶茶。
再悠悠地走到正看着她的裴萧然身边,仰头道,“导师,一起走吧,到医院把我放下,我直接回公寓。”
“嗯!”裴萧然收回心中那繁杂的思绪,原本扶在门框上的手收了回来,僵硬停留在安乙的脑袋上方。
在两秒后,如同下定了决心一般放在了女孩的发间,轻轻地摩擦着,眼中是说不清的宠溺。
“走吧。”
裴萧然很注意分寸,在安乙来不及退缩的时候,他先缩了回来。
如同他对安乙的宠溺,在送她回家的这件事上,他也格外地有分寸。
医院比安乙的公寓离得近,裴萧然并没有特意开车送安乙回家,而是直接将她带到了医院。
“去办公室么?不去的话回去小心点。”裴萧然如是说道。
安乙在车内看了眼办公室的方位,最后摇了摇头,解了安全带,在开门的霎那又停止了动作。
她转过头来神情严肃道,“如果,如果白恒来,导师帮我治疗他吧。”
安乙心下紧张,不知道为什么讨论到白恒的时候她总是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以前没有遇见白恒,与裴萧然谈论曾经,那也只能当作是一个故事来说。
但现在当事人已经出现,她再也没有当作是故事来看待了,这一系列的发展,绝对是一个事故。
“我读不懂他的内心。”这话说得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她好似深怕裴萧然误会了什么一样。
裴萧然解开安全带,从后座拿了白大褂,轻应了声便下了车。
见裴萧然下车,安乙也没有什么可逗留的,便也跟着下了车。
两人一左一右,中间隔着车,安乙对着车窗的玻璃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逆光,让她的背影显得那般落寞。
车的对面,男人一直弯着腰,隔着车窗,看着那清秀的身影,好似怎么也看不够。
端午见到安乙回家,摇晃着尾巴满心欢喜,喉咙里的呜咽声表达了它内心的喜悦。
安乙将包包和钥匙放在了鞋柜上,蹲下来轻轻地摸了摸端午的脑袋,轻笑道,“是不是想出去溜达啊?”
她话刚说完,端午立即转身离开,再出现的时候,嘴里是牵引绳。
安乙一脸宠溺地接过牵引绳,蹲下身子一边帮端午带上,一边呢喃道,“以前我也养过一只狗,名叫红豆,那时候我和他很穷,红豆却一点都不嫌弃我们,我们吃什么它就吃什么,连豆沙包它都吃出了高级狗粮的感觉。”
“可惜……”可惜红豆后来离开了。
六月末正是天气炎热的时候,一般人不愿意出门散步或遛狗,端午又属于毛绒比较厚实的雪橇犬所以安乙去小区外的大型超市为它买了一瓶矿泉水。
可世上的事情就是这般巧合,在刚轮到她结帐的时候,身后被人重重地拍了一下。
“安乙?”安乙回过头,心下却是无奈,这人不是屈田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