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柱出了衙门,却见王逸轩正站在门边的石狮子旁儿上,一脸苦大仇深的瞪着他。
许静娴的双亲被斩首,王逸轩作为女婿的,不去处理后事,倒忙着来盯梢自己了。
二柱抿了抿嘴。
“你敢报官!”
担心的事终于变为现实,一想到自己窝藏罪犯的事情一旦败露,将会遭遇怎样的困难。
王逸轩顾不了那么多,撸着袖子便想与他动手。
“我报什么官了?”二柱看见他只觉得脑壳一阵疼。
王逸轩八成是以为自己拿了银子,却干那出尔反尔的事来着。
可二柱已经动高志远那得知,信王并未将那个放跑了许砚书的岳霆重罚,也没有大肆的粘贴要抓拿许砚书的通缉令,可见并不重视此事。
他拿了封口费,没有必要做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王逸轩哪懂得他的心思,怒道:“你不报官,来衙门做什么?”
“呵!”二柱失笑,看着他摇头:“是信王叫我来的,难道我还能抗旨不遵?”
“少给我花言巧语!无缘无故的,信王怎么会传你到衙门问话?定是你记恨砚书曾当众羞辱你,故而要报官将他抓拿归案。”
越说越真,王逸轩的脸色不由更加难看。
许砚书躲到王家大房里之后,早已将自己在信王营帐中受辱一事,添油加醋的对着姐姐姐夫说了一遍。
只说得王逸轩夫妇恨不得叫王二柱这个落井下石的小人,也尝遍那十八般酷刑。
二柱指着衙门口站着的几个衙役,面无表情的说道:“你可以继续在这里大呼小叫,等他们出来问话的时候,你再提及许砚书一事。
届时,必定能够知道我是否出尔反尔。”
他这样言之凿凿,神色之间也没有丝毫的愧疚之意。
王逸轩不觉间信了几分,却仍是嘴硬道:“那你说,信王为什么要将你叫去衙门?”
二柱看了他一眼,“是为了奖赏我之前,在围剿山贼一事上帮的大忙。”
“帮了什么忙?”王逸轩又问。
“关你什么事?”二柱学着他以往的口气,冷冷的回应。
王逸轩平时喜欢说这种话,如今被他这话一堵,只觉得心口有点闷。
他本来是要这边买通一下人手,好进狱里看望妹妹的。
可是信王在此,那些个衙役又俱都害怕,哪儿敢和平时一样,帮他这点小忙。
没成想会在此遇见王二柱。
他又问:“信王赏了你什么?”
二柱瞥了他一眼,随口胡诌,“赏了我一块免罪金牌!”
他本是随口胡言的,哪知王逸轩这些天正为着妹妹的事儿愁心,这会儿听到他有免罪金牌,眼睛里都发出绿光了。
“免罪金牌?”他大喜的望着二柱。
不会真信了吧?
二柱嘴角抽搐,怕他真以为自己有金牌,要缠着,忙又嗤笑自嘲道:“要真是免罪金牌就好啰,就赏了一顿饭,啥也没有。”
纵使是有,他也不一定会给王春花。
小时候王老大没死那会儿,王春花偷了父母的银子,然后嫁祸给了他。
那本是她父亲王老大到县里做工攒下的,是要送王大柱去念书的银子。
王老三知道了这件事,差些没把二柱打死。
明明是年岁相差不大的两个小孩,王家人偏生就是只相信王春花的话,无视自己有理有据的辩解。
李氏那泼妇,还将他丢进火炕里。
就因为王春花,他小时候吃了多少苦头,也再不信什么童言无忌之类的鬼话。
更别提,如今王春花怀着孩子嫁了人,给人家戴了顶绿油油的大帽子,最后还将那绿汉周齐给毒死了。
其所作所为,比潘金莲还要夸张。
王逸轩却并未觉得自己的妹妹有错,要怪就怪周齐那小子,不知道珍惜好女孩儿。
他心底深深的内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