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诗会是什么啊?”赵广源带着些疑惑的问道。
“诗会啊....”杨老太傅觉着这一问题十分有趣,斟酌一番后回到:“便是一群读书人平日在家搜肠刮肚积攒些文章,日夜盼着能在诗会上出些风头,从此便能声名远扬。”
赵广源也是心思机敏之人,也是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那我那个师傅长什么样?他也攒了许多文章?”
“他啊,”杨老太傅苍老的脸庞上,“想来应该也是吧。说来也是,老夫也从未见过他,今日是方才得见。”
“太傅你没见过?”赵广源有些诧异,“那你怎么让他做我师傅呢?”
“自然是才名远播了,你这位师傅,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赵广源闻言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每次走出这座皇宫,赵广源的心思便活跃了几分,在大街上来回窜动,这可苦了几个暗中跟随的乾卫,几乎是一刻也不得停歇。
点心铺,杂货铺,便是连那女儿家流连的胭脂首饰铺,也都要走进去瞧一瞧,乾卫几个大男人跟在后面是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只是赵广源陷入那等温软香玉场所,那些个妇人瞧着是个孩子,长得也极为精致,便起哄般的将他围住,不停地捏着他的小脸蛋。
闻着四周极为浓郁的香粉气息,赵广源不禁起了个大红脸,慌忙逃窜了出来。
“哟,怎么脸红的这么厉害?”杨老太傅打趣道。
赵广源讪讪一笑,闷着头跟在身后,再也不四处乱跑,到是让四周的乾卫们松了口气。
吴长起脸伤未好,杨老太傅也就没让他跟出来,再说去个诗会,带个宦官过去,总会有些心思灵敏之辈,能猜出其中一二。
朝天阁在悬湖边,在那湖边一排风格迥异的建筑中,极为显眼。
人人都知道,这座酒楼的主人,乃是当朝永王赵桓所设,出入之人皆是达官贵族。
朝天阁名为阁楼,实际上内设与一座大型府邸无异,朝天阁占地极大,内有庭院楼阁宴厅是应有尽有,更是有把这偌大的悬湖当成是内湖的意思。
此时门前已是车水马龙,堵得水泄不通。永王今日设宴,乃是广邀天下名士,几乎凡是有些名声的士子,都收到了永王的邀帖,其中不乏饱学之士,皆都欣然赴约。
杨老太傅只瞧着这门口的熙熙攘攘,便摇了摇头,领着赵广源从一处极为隐蔽的侧门进去了。
进了院子,杨老太傅指着湖边笑着对赵广源道:“殿下,你瞧瞧,那边正热闹,殿下不妨便去看看。”
赵广源有些兴奋的点了点头,走了几步瞧见杨老太傅站在原地并未动弹,纳闷道:“太傅你不去吗?”
杨老太傅一脸苦笑道:“这都是你们这些年轻人的去处,老夫这一把老骨头,还是去湖边散散步去喽。”他右手轻轻扣了扣额头,一付方才想起的模样道:“殿下去了之后,不妨四处留心,你的那位师傅,应当也是在里面。”
赵广源眼睛一亮,用力点了点头,随即一路小跑,朝着湖边的亭阁去了。
杨老太傅瞧着这欢快的背影,摸了摸胡须,喃喃道:“还是娃娃好哄啊。”
此时暗处有乾卫上前道:“太傅,已经布置好了。”
“嗯,”杨老太傅将手背在身后,“走吧,去瞧瞧我那弟子去吧。”
庭阁之中,此时也是分外热闹。
“钟先生乃大孝之人,往年一直被家中琐事牵绊,想来今年,是必定高中啊!”
“是啊,钟先生大才,那份《六朝文记》看的在下是如痴如醉,欲罢不能啊。”
站在门口的小厮听着里面的话,眼神却早就留意了远处这位蹦蹦跳跳的小爷,心中也是诧异。
与来往的那些三三两两的儒袍学士不同,这位小爷是自个走了过来。要知道今日永王设宴,可是非名士不可入,也是谢绝了家眷入内。瞧着这位小爷的神情,左顾右盼,没有丝毫慌张神色,再看看一身名贵的穿着打扮,小厮也是心中一凛,知道这位爷即便不是个神童,也定然是位显赫子弟。
他快步上前,恭敬的朝赵广源道:“公子这边请。”
正在欣赏这满湖风色的赵广源一愣,但见着小厮是领着自己进去的,也就点了点头,跟着他一路走了进去。
掀开淡帘,里面场地很大,也是极为热闹。
也有不少人留意到了小厮领进来的这位少年,均是双眉一挑,有的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有的则是仔细打量,更有甚者是怒目相视,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赵广源被瞧的有些莫名其妙,不过他不认识这些人,倒也并未在意,反而是打量着全场所有人,想要找出杨老太傅那位口中的师傅。
突然他眼睛一亮,瞧见了坐在最前面那位一身黑衣的中年儒生,他留着一只山羊胡须,端着酒杯正与四周之人谈笑风生。
赵广源心里也猜不准,但看见四周都是年轻学子,唯有这个黑衣学士是个中年人,瞧他那副模样,便是个饱读诗书之人,心中一动,便准备朝着那个方向而去。
谁料到那小厮现在也是难办,虽是把赵广源领了进来,但却不知道安排他坐在哪,要知道这座位可都是有讲究的,名气越大,便是越朝上做,待会酒宴开始,离永王自然也就更近些。但这位小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