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飘下的雪花一直挡到视线搞得静很烦,周围又没有适合的地方,她只好叫旁边没事的去借块布把雪挡住。但是低温的状况不会变,要是持续下去,静除了失血还得处理失温的状况,所以她加快脚步。
静的动作很快也很粗暴,把输血针头随便找了个动脉插,叫旁边一个人拎着袋子。那人本来还不想听,在瓦列斯的指示下照做。之后她硬把折成九十度的骨头扳直,把骨头碎片、雪花和所有的泥土全部冲掉之后,用暴力接上,最后用旁边的肌肉盖起来。这些动作基本上都是用双手完成,给一般的医生看可能会昏倒,只是这附近唯一的一般医生正在忙他的手术,没空看。
“罗梅洛,止血带放松一分钟。”
“……知道了。”
伤口好不容易恢复原形,只是血很难完全止住,静不停用食盐水冲自己的手,好拿稳针线。
“一分钟到了,止血。我要缝合。”
“好。”
静直接把针插进去,然后从伤口的另一端穿出来。
“等等,片仓妳会不会缝啊。”
“我的家政一直都很烂,有缝起来就不错了。”
“……可以这样的吗?”
“和缝衣服其实差不了多少,我认识的医生说的。”
静尽量缝得浅一点,花了不少时间,有些烂掉的皮肤和肉让缝合更加困难,静干脆用手术刀切掉。过了半个小时,她总算是勉强缝起来了。
“好了,绷带包扎固定,这里没有石膏就算了。帮我找个地方可以安置病患的,最好是室内。然后你,去找热水过来。一个人在这待命,这里的医生说他有空的时候再看。”
“喔喔……”
静擦了擦汗,一个不小心把自己的脸也弄得红红的。血完全止住了,伤患的样子看起来也没那么痛苦。周遭的人看到这个画面,忍不住鼓起掌来。只有瓦列斯,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啊?结束了啊。”
他们才在松一口气的时候,年老的声音从医院门口传来。那名医生还穿着手术衣,只看了一眼,就准备回去。
“等等,治疗……!”
“治疗晚点再说吧。既然伤口封起来,血也止了,已经可以算闭锁性骨折了。床位空出来了,你们把他抬进来放著别动,我再开两台之后再看他的状况。”
那名医生潇洒地说,迳自回到自己的手术室里面。三个同学照指示把伤患抬上担架送进去,只剩下静和瓦列斯还在现场。静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溅血和糊在一起的雪。
“呼,虽然是我第一次做这么大的手术,不过看起来结果还不错对吧。”
“……嗯,是啊。”
瓦列斯站起身来,一样衣服上都是血。沉默地将没用完的绷带和药膏收好,包装起来。
“……你要走了吗?不留到最后?”
“既然医生说要处理,就不用我了。本来也只是点头之交而已,让他比较熟的朋友处理吧。”
“至少说句话吧?”
“……我什么都没做,有什么好说的。”
瓦列斯看着静,一点气势都没有。为自己的无力沮丧,谁都有过这种想法,静没有怪他不高兴,反而多了点亲近感。
“今天,谢谢妳了。”
“我可没有帮你啊,我是帮那个受伤的人。”
静好像赢了一场比赛一样,心情高昂。
“……是啊。今天就到这吧,我先回去了。”
“喔,晚安。”
静向他挥手,而他没有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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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中午,静有着意想不到的访客。是隔壁班的同学,昨天在旁边看着的人。
“昨天,真是谢谢妳了。”
“不客气。不过你们,和我说话没问题吗?”
静看了一眼周围,自己班的好人们还是一样,避免和她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