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有改变中土的抱负,这小小的鄞州怎么可能实现这种宏图伟愿呢?”,贻清一脸郑重的说道。
刘煜长叹一声,一脸严肃的问道,“本公不知道先生的来历,你也知道本公之前安排人查过,但是没有什么结果。这中土有那么多人有着这样的抱负,先生为什么偏偏选择了本公?”
“哈哈哈,我一直在等殿下问这个问题,不想等了这么久殿下才问出口。”,贻清一脸笑意,但他看到刘煜那严肃的表情时候,才收敛了那有些轻佻的模样,“论地位,殿下自然比不过中土四大国的国君。论谋略,殿下也是落于下乘,甚至都比不过国君。但论心性,殿下确实头一份。我想无论是中土四大国的国君、皇帝还是那些搅动风云的人物,都没有殿下这般的心性,至少他们不会在乎是否夺了别人的位子,他们更不在乎这天下众生,在他们眼中不过是些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
原来刚才的那些话仍旧是贻清出的考题。
“这就是原因么?”,刘煜皱着眉头,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因为所谓的心性,所以选择了自己?
“心性保持良善是为君者的底线,否则权力场的不断侵蚀,会让他丧失自我,最终成为冷酷无情的人,国君如今便是如此。”,贻清很平静的说道,他并不觉得如此评价国君有任何不妥之处,“我只是一介布衣,无论是什么来历,无非是在乱世前选择一方人物,谋求在乱世之中大展拳脚,在这历史上留下属于自己的一笔。辅佐的主公若是生性残暴、毫无底线,那么等待着我的必然是一死,我并觉得客气对待下人的殿下也会如此,起码选择了殿下或许在成就霸业之余还能安享晚年,不至于死的太早、死的太惨。”
“人总会变得,若有一日本公也变成了那样的人,先生该怎么办?”
贻清笑了笑,吃了几个果盘中的蜜饯,才接着说道,“人自然是会变化的,但这种变化总是需要一个过程的,总是能够找到原因的。在下不才,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也相信即使有个万一,也能逃出生天,护住自己的周全。”
“也罢,也罢。既然已经到了这等地步,像是所有人都希望本公能坐上那把椅子一样。”,刘煜摇了摇头,他希望了解贻清,知道她是谁,他从哪里来,他曾经经历过什么,但是贻清从未表露,一直在回避这个问题,索性刘煜放弃了,若是要害自己完全没有必要以这种方式进行。所以他选择相信直觉,相信贻清,“坐便坐吧。”
贻清只是点了点头,“太后既然有了这种想法就不会轻易放弃。殿下也应该为去国都开始做一些准备了。”
“不必了,国都那边本公还有些故人。”,刘煜摆了摆手,神情突然有些落寞,眼睛竟然都有些红红的,“先生,今天先到这吧,本公是真的乏了…”
“嗯,告辞,殿下好好休息。”,贻清抱拳拱手施礼,随后离开了卧房。
“国都。”,刘煜冷笑着念着这个两个字。他不愿意将国都王宫称为他的家,也没有办法把那样一个地方称之为家。
王宫之中的尔虞我诈、机关算计都太多,那是一个没有人情味的地方。人们靠近你是因为你有地位,你有实力,绝不是因为你的善良。
他从未体味过亲情的感觉,,他没喊过“爸爸”、“妈妈”这两个词汇,他只能用“父王”、“母后”,拉着他们的手走在大街上的经历更是不可能有过。
亲情缺失,这是刘煜对于国都最多的记忆。四年前,刘煜离开国都,离开那座王宫来到鄞州,从那时候开始他才明白什么是亲情,他甚至有些羡慕这些市井小民,羡慕那些孩子,他们可以拉着父母的手游走在大街上在,旁人眼中如此寻常的事情对于刘煜而言却完全是奢望。
他开始不断的穿梭在白麓城中,一开始百姓们都是避而远之,州公,那是何等的身份?自己可得躲远一些,可不能惹上麻烦。对于权利的敬畏是百姓与生俱来的一种基本感应。刘煜并不气馁,他脱了官服换上便装,依旧坚持穿梭在白麓城中,久而久之百姓们习惯了在街道上遇到这位州公,习惯了在茶馆里同他们一同品茶、听书的州公,习惯了在河边同这位州公一起钓鱼。
城中百姓给他起了个称呼“公爷”,当然私下可能喊“小公爷”的可能更大。百姓是发自内心的拥戴他、喜爱他,他免去了许多苛捐杂税,他为鼓励商贩经营还给予商贩补贴,他省吃俭用省下的钱建立了一所孤老院,用来专门照顾城中的没有子女的老人。
人们从刘煜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情,他愿意在大街上侃侃而谈,他愿意同你在一个桌上喝茶听书,他甚至会请教你钓鱼的技术。他没有架子,没有那些当官的身上那种盛气凌人的气息,更像是邻家的娃娃。
他平易近人让百姓觉得可亲,他为民着想让百姓觉得可敬。
鄞州是被刘煜当做家一般来看待的。而国都那权欲之地,可能只是他改变中土的开始。
前往国都或许已经成为必然,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什么方式而已,到时候便将那些新老旧账一块清算一下,当然更重要的是按照他的想法改变莒国改变中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