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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回、开门办学

早春的南风,仰仗着它背后大踏步向北回归的太阳,猛烈地吹着校园屋脊上的积雪,化下来的水,在檐瓦下生成一排长长的冰棒子,很美。然而,那坠落下来的冰棒,摔成碎块而很快无影无踪了,这是冬天为万物复苏献上的厚礼。

沉香湾中学四年二班的教室里,前边黑板一侧摆满铁锹、土篮子。同学们正在开会。

李实站了起来:“我发言,以往,都是每周两次。但,对于刚刚进入四年级的我们,还是第一次召开这样的会,以往,我都是最后一个发言,没少惹朱雪娇同学生气,四年级了,是最一年了。我一定要痛改前非,把突出整治批判凯洛夫教育学印在脑子里,落实在行动上,溶化在血液中,认真搞好计划生育……我向大伙检讨的一个内容是什么呢?这个事情发生在寒假里,一天我去队里豆房换豆腐,因地冻冰了特滑,不小心把老大娘给撞进猪圈里去了。这都是我平时不注意思想改造的结果。以后,我一定认真读书学习”。说到这儿他坐下了,朱雪娇伸脖回看:

“还谁发言”?

“我说点。”武全贞站了起来:

“同学们,班级领导,红兵同学们,今天早上,我干了一件亲者痛、仇者快的事件……我把男老师厕所的墙给推倒了,当时憋的张太兴老师直打转转,弄得石溪竹直到现在还在砌墙呢。我不是人,我是个王八犊子……”朱雪娇见武全贞没词了便说:

“还剩一个同学了”,这时,石溪竹回来了,他向大家示意便进了坐位。唐珊珊无奈站了起来:

“我认为,我一切都是遵造学校的做的,各科也都学的可以,这次参加市里的运动会也拿得了名次,我也找不到我还应该作哪方面的检查,无休止的模仿西方教徒的,忏悔一样的自我批评。我想,就是耶酥信徒们也不用天天忏悔。拜托就请大家给我指证吧”。

朱雪娇合上了记录簿:“石溪竹同学已用自己的行动说了话,大家都讲得很深刻。特别是向李实等同学能有新的起色,令人欣慰,而个别同学自以为是,以自己有白专成绩而自喜。疏不知不认识自己的处境,还不悬崖勒马,放悲声便在后头了。对了顺便告诉大家,刘星同学在市里万米长跑以35分49秒9的成绩获得第二名,被火线批准加入共青团”。

“你看看,有个好技能也行吗”。武全贞裂开大嘴巴喝彩。

下课了,出窗外靠墙晒太阳。石溪竹又见身边的曲中一言不发,笑问:

“你从不显山露水,不与人闲谈,但我确觉得你是心里最有数的人”。曲中笑了摇头:

“过奖了……”

这时朱雪娇出来找班干部马良开会。两人走后,曲中见只剩下了石溪竹一人便压低了声音:“知我者,末如老同学你也”,石溪竹将怀中一本《人的哲学》递还过去,曲中接了:“都看完了呀。你知道吗,我们知道的太少,我们落后啦,外国已有电脑、洗衣机了。部队我三哥出国考察回来讲,现在外国日常生活已经使用电脑了,洗衣服不用人,有洗衣机,还有空调,而我们还在抱柴烧饭打煤坯呢!还以为自己最优越,在沾沾自喜……”石溪竹细想他的讲述反问:

“电脑是什么东西,洗衣还要有机器,机器人吗?你不怕抓崇洋媚外的辫子吗,可也是,你出身好,也知道我不会外传的”。

“所以我为什么不与别人说话。况且,吃东西凭牙口,办事凭茬口,这话你说了不行,唐珊珊也不行,我就没事了。在沉香湾中学我是不好使了。等毕业回去,我固定去当兵,不拿得师长、团长的不回沉香湾这块地儿露脸!像我们班这些干部,还为争一个女同学伤了好朋友的和气,太没意思了”。石溪竹点头:

“这些你都知道了?都是班干部竟弄出这种不愉快。我与马良一坐,所以关富托我向马良解释呢,说他并没有宣传马良与朱雪娇有暧昧关系,不是他说的”。石溪竹这么一说,曲中笑道:

“其实他们俩都是瞎蹦达,那朱雪娇的意中人本不是他们两个”。

“那是谁呢”?

“你不是说过我心里有数吗,就是你”。

“可不能这么说呀”。

“我可以列举出许多事实现象”。

正谈着,金刚、关富出来喊人:

“四年二班同学快进教室,准备劳动了”!同学们应声,纷纷走进教室,田静、姜艳从前面第三栋空房背面跑出来,叫住了石溪竹,姜艳上前拽住他:

“我们也说不出个子丑壬卯,说了半天也是没明白,她听你的,还是你去开导开导唐珊珊吧,就在空房那边。时间长了班长金刚倒没说的,团支书朱雪娇会生我们的气,而你没事的,因为,我们见朱雪娇,从来没说过你有不对的地方。这事交给你了我们先进教室了”。

石溪竹一声不响朝空房走来。唐珊珊见石溪竹来了抬起头,石溪竹发现他的下唇咬得出了血,便掏出手帕为她揩血:

“珊珊哪,你当坚强勇敢些,要看得远一些……”

“石溪竹哥,你放心吧,快去准备干活吧,不然,会受我的株连了”。

“这无所谓,你一人在这里我怎么能放心呢。反正我也是着凉的受风的户,我倒是希望,将我也算进麻将桌上的里边去,那就是五谷丰登了,我就和你在一个阵营里了。那该多好哇,我们的关系就又近了一层”。唐珊珊被说得哭笑不得,好在气忿缓和了:

“我真不甘心今生枉费了。”

石溪竹安慰她:“就任人去嚼舌头吧,凭我们的德智,不信前途不如谁,人生坎坷相对论,它也是财富。不过我认为雪娇的讲话没别的意思,她是站在她的角度关心我们,怕我们不谨慎而更误前程,是恨铁不成钢。她也是受大气候所逼迫,在其位不得不这样作,应酬而已。我们既然没有作错事,就坚持不作检讨,但千万要作到事事保持不让人说出话来。此时不去参加义务劳动又会被人口食的”。

石溪竹与唐珊珊也拿了铁锹跟在后面。

朱雪娇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当大家在操场上清冰雪时,她发现一些同学不愿靠近她。虽然无人提及她的名讳,但见三三,俩俩,边干边说笑,未免自觉得“高处不胜寒”。

石溪竹悄悄话与刘星说:“祝贺你入团了。”

“别别”刘星客气:“石溪竹你还不知道我吗,这点事就是明摆着的,我给市区社争了荣誉,母校受宠当然要有响应,我体育好是天生的,不是你学校教学的结果,文化课学习我一点也沒学明白。说心里话,封我团员的荣誉我觉得脸上受热。我如果不跑的快,本身又是中农成分,这入团能有我什么事吗?我也没写过申请书。就硬给我填表叫我补写,这就是追认为团员一样。我只是个被利用搞政绩的工具而已,对他们有贡献的奖赏,但受伤害的是我的身体。”石溪竹点头:

“你这是自谦。其实读书无用论是时兴的,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刘星接着讲道:

“我还记得少年报报导的,你们小学时的事迹,那个时候学校秩序该有多好哇。我想,遗憾和你不是一个小学的同学,现在我真幸运和你们在一起了”。说到这儿,一直在旁听的初建涛叹了口气:

“嗨,说一千道一万,朱雪娇她就是不愿发展和她一个村的同学入团”。

“是啊,”李实凑了过来:“最后一年就要毕业了,你看外村的金刚,人家当班长,猛拽自己村的人……”石溪竹接过话头:

“也得替朱雪娇想一想,她是主抓这个工作的,怎么能够带头风气不正呢。难道我们希望她也去无原则地做干部吗”。

“要是真讲原则也罢了”,刘星戳起铁锹低声说:“其实,她对我还可以。但我是中农出身,她也不会发展我的。支持我入团是从区里给压力下来的,她在执行学校的命令了,是会在所不辞了。哪怕是坏人当领导,只要是她的上级,她都会无原则去执行的。给她一把刀,说你把那个好人杀了,她便会去给一刀……”初建涛讲道:

“石溪竹你说那个也不对,她不本位主义,那难道她视世界上,还有三分之二沒有解放的人,来和我一样看待,没远没近这就对吗?拿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和不认识的外国人视为同等情感,这就是沒有朋友沒有祖国,没有人情味的假大空,唱高调!没问问她,在银河系那边,可能还有人类需要去解放。自己还没有做好,唱高调有气力吗?”

“哎呀妈呀,好坚硬的冰坨子,快过这边一些人”!雪娇向这边喊,石溪竹应声慢步走了过去,一声不响用力干活,

朱雪娇凑到石溪竹身边:“你对我有看法吗”?

“如果你的上级是个坏人,让你干什么你也会干什么吗”?

“这……”雪娇先是一愣,然后笑了:“我,这样作还会有错吗,领导怎么还要分好坏呢”?石溪竹想了想,“嗨”了一声低头猛干起活儿来。朱雪娇看着他:

“哎,为了插秧大会战,战地宣传动员演出,校文艺队又要成立了,你是怎么打算的”。石溪竹想了想:

“我不想参加了”。朱雪娇很意外:

“怎么,才丽颖当校文艺队长时你参加,我当队长你就不支持我了呀”?

“噢,我是觉得我和珊珊一样,还是多读点书、有时间多在普通人群中体验生活,接受他们的再教育好,懂点社会科学道理的好”。

“象你俩的情况,这更应该回避白专多表现关心政治。弥补你们的缺欠才是呀!这参加文艺队也是革命事业,宣传运动,抓革命促生产哪”。

“那是忽悠我们,表现有大用吗。并且同学们都说这是为躲避农忙劳动”。

“这是校支部的决定”。朱雪娇态度严肃了。可并未见石溪竹有啥反应,她想了再想,只好摊王牌了。他实在不愿这样做,因为这等于自己将意中人介绍给了情敌,那个莲湖的毕玉婷。可不这么做又怎样体现她的工作能力呢:“石溪竹哇,今年5月全区准备文艺调演,定地点在莲湖公社的中朝俱乐部”。

想到有回故乡的机会,石溪竹果然兴奋了:“是这样?可我上学期的音乐试卷是全班分数最低的了,大家都是百分”。

“她们那都是跑题了抄写的。”

石溪竹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好吧,我同意参加了”。

音乐室里。石溪竹打着扬琴,音调婉转悠扬:”收发米收来米多……”姜艳、田静在随着轻唱,气忿悲怆、悦耳。门外的朱雪娇停住了脚步聆听,接着拍手进了教室:“好歌曲,我怎么没听见过呢”?

“噢,是我小学时写的《一剪梅》词,现在让我谱了曲子”,听了石溪竹这么一说,雪娇拿起歌篇默唱一遍说:

“我看上阕的‘即显寒威结束后’,加一段间奏曲:多-多多多多……由低潮栩栩入高潮,再唱‘一缕香魂荡阁飞……’你觉得如何”?

“好极了”,石溪竹闪现出敬佩的目光:“很有音乐天赋,我们试一遍。你来打扬琴”,石溪竹说着操起二胡,二人演奏起《一剪梅》来:

可涕人愚一揽梅,

此断春息,

寻俏知谁?

呈狂风雪贬梨花,

万里无生,

即显寒威。

一缕香魂荡阁飞!

入室芬芳,

夜梦冬归。

柳娇花艳赏其中,

目秀清眉,

尽染朝晖。

……

参加西陵区文艺会演。赴莲湖公社的一辆长客车,顺大路驶入莲湖岸边,无比兴奋的石溪竹拉开玻璃窗,探出头来,目不暇接:

“啊,大好河山,亲爱的母亲,你的儿子回来了”!

泛着涟漪的湖水,荷叶舞动,如同故乡的父老乡亲在向他招手。触景生情,童年时的一目目浮现在眼前:与毕玉婷划船在湖面上……那对面的北冈子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冈顶上多了两株高高的白杨树。这难道就是我和婷婷栽的那两棵树拐子吗!我们长大了它们也长高了……

客车在中朝友谊俱乐部后院停住了。石溪竹终于踏上了阔别已久的故土,看见了这中朝友谊人民公社的大楼,他想起了建设它时的情景:那时自己才几岁,从家里走来找妈妈,见妈妈在和灰给瓦工供灰砌墙……建成的大楼看上去是那么高!现在人长大了再看这楼并不那么雄伟了。但它的一砖一瓦仍然是那么亲切!

石溪竹走进会堂,在摆好的前排坐位落座,就见来了一队莲湖中学女生,台书桌摆放在他的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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