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就我这样地……”
“真亏着你……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还有一点觉悟没有”!
“那你的女儿要是嫁给我的话,就不用挂条子了”?章二利瞅了瞅李实的模样:“你自己照过镜子沒有”……
这时,外边跑来一个脸被挠破的中年男人:
“治保主任哪,不好啦我被媳妇儿打了,这脸全破了。”
“你慢慢说。”
“她要和我离婚哪,有人给我出主意将他绑起来,最后在厨房柴火堆上将她绑住了,她一喊救命、邻居还是过来了。我这才注意到,原来是天快亮了。解了她的绳子,她就给我挠个红瓤的了。这日子怎么过呀”!章二利听了,即刻对两个执勤的下命令:
“这还得了!为了维护合法的婚姻,把她给我提溜大队来,多时答应好好过日子多时放人……”
石溪竹实在看不惯,在白新政指导下的章二利的乱来。想他越是勤奋的忙碌,村民越是惶惶不可终日!石溪竹愤怒在胸!往往只能是站在远处怒视他们……
他的眼神章二利不止一次见到,他有些挠头不要命的石家。想那石家哥们竟还有九个呢。想当初,处理石溪竹时,我就好险挨揍!亏着有白新政善谈解围,后来也倒算是出了这口恶气。今天的这些行动又让石溪竹知道了。
章二利稳定了一下神情,决定向石溪竹挑明了利害关系:“我也是在维护村庄治安,辛辛苦苦忙碌地工作,我图什么了,执行白主任的。我怕谁?我有名正言顺的职权,代表的是村中公务,你代表谁,能把我怎么样”!
“没错,你不这样动感白主任会不用你的。”石溪竹无奈走开了。
晚饭过后。沉稳的小雨又暂时停了下来。初建涛悄悄来到养猪场东面的打谷场,这里是加工温室大棚焊架的作业场地。他蹲下向周围地平线窥探,不由得下了一跳!发现有一人影晃动,他揉了揉眼睛再细看,一步步探过去,原来有个石头滾子立在那里。他带上了胶皮手套,将电焊机的电源线整理了一番。当要走开觉得有点不对,才我明明看见是晃动着的,定另有人。是不是石溪竹?我去探探他的虚实!
夜幕下畜牧场的三间简易房,就象一口大棺材,将石溪竹扣锁在里边。他躺在黑洞洞的屋子里。
初建涛摸到了门拉手拽了一下,发现里面己反锁了,知道石溪竹已睡下。便放心走开了。石溪竹听到门声,从门窗看见了是初建涛的远去背影,便又回去躺下了。
初建涛跑到大队部,正遇见屋内灯下,章二利和王云才、张兴宝,还在批评开导那个打丈夫的媳妇。他没有马上惊动他们,只是在黑暗中等候。
章二利仰脖冲着妇女喊着:“你就在那反省吧”,又扭头咬住王云才的耳朵:“你们俩不能离开呀,我出去一趟”。说罢出了门来。初建涛从黑暗中跑过来,他压低了嗓音:
“三队温室工地的钢筋和电焊机好象有人在盗窃,我觉得有人影”!章二利马上作出判断:
“嗯,石溪竹离那儿最近……”
“也不能排出”!初建涛迎合他的思路,章二利就更加自信:
“嗯,我们得抓紧时间,他在北地里猪场住,又和场院温室挨在一起,偷起来特别方便,这一夜之工,会倒腾走很多的。马上将他抓回大队来”!初建涛着急了:
“得抓住现场的证据呀,你没有证据怎么抓人哪”!
“也对哈,我去叫他俩跟我去”。初建涛摆手:
“人多了会破坏了现场打草惊蛇的,就前功尽弃了呀”。
“也是哈,我先去摸摸情况再说”。
初建涛和章二利向工地走来。章二利好险没被拌倒了,他蹲下一摸是一根钢筋,初建涛低声说:
“这一定是小偷掉的”,章二利想的是,偷一根我也足可以再踏上一只脚了,彻底整老实你石溪竹。
二人徐进工地,确认无人了,毛毛细雨扑面,章二利低声问:
“工地没有灯吗,为什么没开呢”?初建涛回话:
“说不定作案人给闭了”!
二人蹲下观察良久,不见有动静,章二利便起身进入场内,将电柱上的电闸刀推上,灯仍没亮,他用气流声告诉初建涛:
“八成是灯泡坏了”?
初建涛走出场院外面,绕场半圈去查找线索,接下来去察猪场了。
章二利来到钢筋堆放处观察,见有两堆钢筋中间有翘起挡住去路的,便一只手抓住一根儿钢筋,立即直挺挺地颤抖起来……
然而这全过程被第三个人看得一清二楚,他就是张玉洪老汉。
先下牛毛无大雨,后下牛毛不晴天,雨下大了。
第二天上午,人们才发现了章二利。下午他家便来了一个陌生人。其妻子“小小兵”开门将那人放进屋子里来,两人交谈了几句,“小小兵”便挾起小包裹,跟随那男子欣然离开了杏花村。
白新政举行了由全村群众参加的,章二利同志追悼大会。白新政调正广播喇叭的麦克:“二利同志的死,是我们不觉悟的群众所造成的,使我们杏花村蒙受了无法弥补的损失,他的死重于泰山”!下边群众中,老皮裤的声音:
“轻轻于鸟毛,那,那是老天显灵了,要不然就就再有第二次机会,吾我也要活打死他!哎你寻思什么呢!”白主任接着讲道:
“……病树前头万木春,下面请初建涛同志讲话”。初建涛走向讲桌:
“我们全体村民,要紧紧的团结在白主任的周围……”
有人在下面讲道:“死的好!从此杏花村能消停点了,少一个多事儿的。不是不报时辰没到……”
这天晚上失眠了。白新政与妻子谈:“你说,章二利也是执行我的精神,我们就那么招人恨吗?这追悼会上,下边小声嗡嗡不止,竟没一个说同情话的。甚至有人在说死得好。说从此杏花村能消停点了,少一个拿鸡毛当令箭的?”王大凤寻思了一下:
“那说的‘鸡毛’是不是你呀”!
“你你得了吧。我们忙忙碌碌又为了谁,都是为村里好吗!”白新政心烦,此时的妻子精神头却很足:
“老百姓谁愿意吃穿困难,你们一个劲地折腾,也不见社员日子有改善。村民这吃喝拉撒睡都由你们监控限制着,我看你也应该谨慎一些了,你们是不是不得人心呀?你根本听不见人们的真话,我就怕你死那天指你脊梁骨的人更多。凡事不要总是一个劲地抢风头,也得自己从良心上掂量掂量办,我觉得你当了村官以来,事倒是没少做,累也没少挨,反倒弄得稀烂混糟的,整得村里乱成一锅粥了。孩子也因你给逼坏了精神。你说你天天喊着为了全村社员的利益,可并没看见你给社员带来什么福音。响亮的为社员谋利益的口号下面,反倒是在压制全村社员吃饱饭、过好日子。村民敢怒不敢言”!
“这叫什么话?说这么多你都说了些什么呀”!白主任一肚子不满,妻子也不让份儿:
“不是你主动要和我谈心的吗!跟你好好说话呢,你急鸡毛呀,你还要镇压我怎地?”
“不是呀,章二利一死,眼看着那黄氏兄弟在大队的势力越来越大。我不能不发展自己的人,想提拔初建涛不知是对是错”!
“怎么对女婿也要怀疑”!
“二利话着的时候就说过,成葫芦、瘪葫芦吗!我总觉得这小子道行深”。
“我看哪,章二利是靠打砸起身的,那你就是靠投机当的村官。你帮不了人、也别踩人,与人方便、与己方便,给孩子们积点德吧。我一说话你就不爱听,这孩子精神崩溃了不是你造的孽吗!多般配的俩个小人儿呀,你万没想到吧,害人就是害自己,上辈仇家下辈亲家,谁能掌控”。
“这下子行了吧,睡觉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