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幸有些犹豫,犹豫就是松动了。
谢嫦心下大定,松了口气,面上露出势在必得的笑容。
武幸已经有些动摇,可若是让旁饶安危与先生的安危比起来,武幸一定毫不犹豫的选择先生,略微考虑了一下,武幸道,“对先生有害,我宁死。”
谢嫦从阴影中走出来,走到武幸的面前蹲下,手腕一转,掌心露出一个米粒大的雪白蛊虫,若不是不会化,可能还会被旁缺成是一片雪花。
她将这蛊虫放到武幸嘴边,轻声道,“放心吧,对先生无害,对你也无害,对圣教更无害,我只是,想要学武功而已。”
武幸沉默了一下,将这看起来像是解药的雪白蛊虫吃下去。
直到宴席开始了好一会儿,都没见武幸来,宋宁也皱了皱眉,先生把人交给他看顾,他可不能给看丢了,招了招手唤来一个弟子,悄悄吩咐了几句,那弟子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就回来禀报。
“两刻钟前,阿武姑娘独自一人进了藏书阁,至今未出。”
今日可是除夕宴,武幸竟然不来?这种时候都要去练功,可真是勤奋。
宋宁也觉得按照武幸的逻辑理所当然,却又有些奇怪,虽然没过,但经过不短时间的相处,宋宁也能感觉到武幸是有些偏爱口腹之欲的,除夕宴上好吃的也不少,还有她最喜欢最依赖的先生在,武幸怎么舍得不来?
不过她一个人进了藏书阁,藏书阁在圣教中算是最安全的地方了,日夜巡视专人把守,戒备森严,机关繁多,只要她那边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宋宁也没必要去管她到底来不来除夕宴。
等到杯尽餐饱,宴席散去,程砚秋才想起还有武幸这么个人来,巡视了一圈,没有看到那人影,抬手按了按眉心,不知是不是有些贪杯,致使头晕眼花了,皱着眉头问宋宁也,“人呢?”
宋宁也早有准备,早在宴席散去之前,就遣人去问了,此时便答道,“阿武谢嫦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她今晚住在谢嫦那里陪她,便不回来了。”
武幸一向是最依赖程砚秋,平日里睡前都要黏糊好一会儿撒个娇让他夸两句才肯去睡觉的,竟然为了谢嫦而不回来?
程砚秋将信将疑的看了宋宁也一眼,汹涌的酒意涌上心头,让他的脑子也迟钝了些许,便也没有深究,罢了,反正都是在圣教内,明早便又回来了。
念及此,程砚秋点零头表示知晓,便一挥衣袖,沿着清冷月辉独自回房。
夜深露重,地面上的积雪经过一时间的沉淀变得有些坚硬厚重,踩上去细碎的声音咯吱作响,一下一下,在绵密的雪地上留下凹陷的脚印。
藏书阁原本就少有人去,今日除夕,更是除了值夜的弟子外空无一人,武幸一个人从藏书阁出来,在空旷无饶道路上行走,便留下了一路细密的脚印。
这片洁净的雪地上,便沿出了一条又直又长的虚线,虚线的尽头,是一个的身影。
谢嫦正在路口等着她,她不会武功,不敢靠藏书阁太近,免得被值夜的弟子发现,当做心怀不轨的奸细痛下杀手就不好了。
不过她也确实算是心怀不轨,想要秘密偷学圣教中的武功秘籍。
武幸沉默着跟着她回到云堂,坐到桌前,开始默写。
谢嫦一眼不错的看着,她虽识字,却不怎么会写,毕竟她的学识都是从哪些村落的私塾里偷学来的,会读能认已是万幸,哪有机会上手写?
此时看着武幸年纪,便已经能写出一手不算好看但却工整的字来,心中不免有些嫉妒,为什么只有她的命,如此不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