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宁迷迷糊糊睁开眼,一间普通的旅店房屋,屋内一片昏暗,落乾不在这里,尘宁感觉到自己手中握了一个温热的小东西,她摩挲着形状,知道是自己在墟昏捡到的的那块石头,屋内点了淡淡的熏香,大概是助眠安神这一类的。
落乾坐在房顶上,看着清晨的阳光洒在秦水城,将这小小的房顶分割成光与暗两个世界,默然出神。
“不知乾帝此刻在想什么呢?”身后一个含混不清的声音响起。
落乾转过头去,光与暗的交界处,一个矮小的身影站在黑暗中,用谦卑的神色面对着他。
“……褚混,你为何在此?”
“乾帝又为何不回去呢?”
“……我还需帮故人之子洗清冤屈。”
褚混悲痛道:“乾帝看来还不知左使已殁”
斋均剑如一道寒光闪出,直抵褚混的脖子。
“你敢骗我?”
“不敢,小妖这么说,自然是因为此事为真,左使已殁。”
“那你倒说说,这妖界之中有哪个能杀了钩端。”落乾的眼神愈发冰冷,斋均剑将那矮小身影的脖子割开一道伤口,几缕绿色的血液溢出来。
褚混面不改色地道:“自然是您啊,乾帝。”
“一派胡言!”
“一入天命道即可知天命,您不是早已看到自己的天命了吗?您本该在那天,在锁渊海底死去,可是为什么活下来了呢?又为什么修为骤降,脱离出天命道了呢?看来,您忘记了很多事啊。”
“住口!”一阵来源于灵魂深处的刺痛逐渐剥夺落乾的意识,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醒来。
“您不是应该习以为常了吗,已经有多少妖为您死去了?左使只不过其中一个罢了,您真的忘记了吗?”
落乾突然觉得难以呼吸,手上仿佛沾满了鲜血,又好像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
“左使用他的命换了您的,而您,一如既往地接受了不是吗?或者说,所有的这些,不都是在您预料之中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