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光是因为落儿,而是、而是……”她注视着柴七,小声说,“我也……”
柴七心头一颤,深知她的心思:“我们相处了那么久,你在想什么难道我会不知道吗?可是,不管是你还是落儿,你们都有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天呐,懂不懂?”
梅红无力地笑道:“我只是一个卑微的奴婢,殿下他高高在,我根本不奢求能够和他走到一起。这辈子,只要想着他,念着他,我就知足了。”
柴七叹了口气:为何这两个女子都这般痴情?
正此时,忽听大门外一阵嘈杂。紧接着,门被再一次推开。踏进门来的,依然是早宣旨的何公公。
“林姑娘现在人在何处?”
众人还未及醒神,柴七就一个箭步冲前去,对里面指了指:“公公,落儿现在屋里休息。”
闵信厚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你是尚俏美还是聂新梅?”
柴七一愣:“奴婢尚俏美。”
梅红也相当诧异,不过没时间考虑这些,便跟着前答道:“奴婢聂新梅。”
闵信厚道了声“好”,便对院子里的宫女大声说:“你们全都下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十分不解,却也不便发问,只好慢慢往后退。
闵信厚也不管她们,又转向柴七二人:“你们先到屋子里去照顾林姑娘吧!”
两人互相对望一眼,答应一声进了屋子。
旋即,闵信厚忽然走到门口,深深弯腰恭敬道:“陛下请。”
吴承运轻抬步子,又轻轻地落在了地。这一刻,他居然来到了这里——一个恐怕他这辈子做梦都想不到会走进来的地方。
皇宫里处处皆繁华,然而他此刻面对的这片屋宇,似乎和外面是两个世界。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他缓缓自语,收回目光,多少个念头在心中瞬间飞转。
“陛下,林姑娘就在里面。”闵信厚走到他身旁,指了指林落儿的房间,小声提醒道。
吴承运点点头,朝庭院深处走去。
众宫女中,有一些曾经在各宫当过差的,认得皇帝的模样,此时见天子竟然亲临于此,无不瞠目结舌,有的甚至尖叫出声,其他的宫女更是又喜又惊,一时间众生百相,个个大为失态。
闵信厚顿生不悦,猛地朝所有人瞪了一眼:“见了陛下还不行礼?规矩都忘了吗?”
众人立刻纷纷扑倒,山呼万岁,然而吴承运却根本没有时间理会她们的反应,径直走向林落儿的寝处。他微微摆了摆手,闵信厚便恭敬地留在了院中,随行而来的宫人侍卫们也都留在门外静候。
伤口肿胀灼烧的疼痛感,让她即便在睡梦中也不得安宁。她的眼前,一时刀山火海,一时万丈深渊,令她不断那啥,痛苦不堪。哪怕前几日淋雨之后的高烧不退都未曾令她这样难过过。
“方公子……”她仍旧在下意识呼唤着方秋吕。
仿佛置身在冰凉的河水之中,身下满是湍急汹涌的暗潮。她只觉得胸口一阵一阵紧缩,头脑空白了又空白,所有的呼吸、意识和思想,似乎都快要毁灭了。她拼命想逃,却怎么也逃不出去。
“公子……”她深锁眉头,身体不断颤抖。噩梦中,河岸边似乎有个人伸出手来,一下子抓住了就要溺毙的她。
是他吗?是方秋吕吗?
“落儿。”那人轻轻唤道。
方秋吕?方秋吕?真的是你?这是幻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