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姥姥家吃了饭,仍旧是玉米面贴饼,菜却是有肉的酸菜炖粉条。
饭是姥姥做的,妈妈要上去帮忙,姥姥不用,把妈妈撵上炕头陪姥爷说话。
姥姥做饭的当儿进屋里来瞧了瞧炕上的小妹,我看到她挽着个老太太的发髻在脑后,穿着灰色的大襟棉袄罩衣、黑色的抿裆棉裤,膝盖上蹭上了点儿白糊糊,腰上围着个黑乎乎的大围裙,显得有点儿脏。
姥姥抿着腿坐在炕沿边逗了逗小妹儿,我看到姥姥的小腿用绑腿带打着绑腿,一双小脚估计已经不再用裹脚布裹着了,穿着的是自己制作的一双小黑布鞋,走起路来一摇一摇的。
姥姥看起来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东北老太太,可她却不会拎着个大烟袋到处抽烟熏人。
姥姥的眼中从来都是慈祥的,不像奶奶那样“咬尖”、挑剔,见到我对我只是憨憨地笑着问:“饿了吗?姥姥给你做饭去!”她甚至都没有想起来让我喊她一声“姥姥”。
我和炕上小妹玩了一会儿后,姥姥从外屋进来了,给我拿来了一小块刚刚出炉的玉米面贴饼,用嘴吹着,不烫了才让我接过来,说:“英英,吃!”
我拿过来,感觉热,也学着姥姥的样子吹了吹贴饼上面的热气,贴饼上立刻就散发出了一股糊邦邦的玉米面的清香,一股与生俱来的诱惑让我上去就咬了一口。
贴饼被我咬出了月牙形的缺口,我咀嚼着口中温热的大饼子,口中散发着玉米面的清香,很松软,很香甜,很好吃!
我拍手笑了,笑得很灿烂!
姥姥又回去给我取来了一个酸菜心,我拿着酸菜心在手里不知道该怎么吃,用眼睛看着妈妈。
妈妈这时看过来,将我手中的酸菜心拿去,一瓣一瓣的掰了下来,还把其中一片伸到我的嘴前。
我试着咬了一口,嚼了一嚼,酸酸的、甜甜的,还带着独特的风味,很好吃。
我于是把那些掰下来的酸菜心都吃了,吃完还伸出小手管姥姥要,姥姥笑着说:“没了!就这点儿!”
妈妈和姥爷在那边总有唠不完的家常,我就和姥姥在这边偷偷地吃,姥姥最后拿给了我一小块深红色的块状东西,姥姥说是肉。
我一听,好奇极了,迫不及待的上口就咬了一口,很咸,很艮,很好吃。
姥姥告诉我这是姥姥家里自己做的风干腊肉,上回煮了一些,做菜用了一点儿,这回炖酸菜又用了一些,就只剩下这一点儿熟的了,都给了我。
我一口一口吃得好高兴,拍着手,简直像捡到宝了一样,脸上又一次笑得无比的灿烂。
姥姥看到我笑了,脸上也堆积出满脸的皱纹绽放出了一个迷人的慈祥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