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能时光回溯,陆铭很想回到翻修祖屋的时间,然后一巴掌拍晕那个挖地揭瓦想找祖宗藏宝的自已。
老祖宗舍不得烧手礼,又不想留传后人,摆明了就是不让后人妄为乱来。
现在可好,人果真是不撞南墙,不知道悔字怎么写。
他的天赋技能怎么来的,他自己心知肚明,不说才领悟,就算是烂熟于心,他也有心无力。
如今的现状让别人看了,即便先入为主以为他是个天生神灵体,那也逃不脱个先天虚弱早产的根子。
然而,眼前僵持不起身的三位阴官,那是真·自身受益就以为他是神通天赐,念至祭起。
这就很坑了。
“六百万阴灵……累死我也做不到啊……再说了,怎么祭祀才有用,我也不知道啊……”
陆铭一边腹诽,一边想着怎么跟城隍爷讲道理。
他很清楚自己打不过身前拜倒的这三魂,不然,直接祭域一起,咱们真理范围好好说话。
“我是真没那能耐!大人您手下随便出个将军游神的,都能把我打爬下。再说了别说是我汉人的阴灵了,哪怕就是路边的猫猫狗狗,我能帮一把的也会伸伸手,我这不是办不到吗?真不是存心推脱!”
陆铭态度极诚恳地把大实话往外一倒,也不管阳信城隍和文武二判心里怎么想了,“您三位还请起身,为民请命这种事,不该直接往上头报的吗?难道诺大一个地府,大帝天官阎君们都不管事的?”
有事找组织啊,真当领导是吃干饭的啊……病急乱投医怕不是只会遇庸医……
望拾翁幽幽一叹,见坚求无望,也不做那逼迫姿态了,他面色凝重地缓缓站直,目视着陆铭直言相告,“非不管也,实不能也。”
柳无名与刘威宁也慢慢起身,带得衣甲簌簌作响。
一直沉默不语的刘威宁,翁声翁气地开口替主官解释,语气间颇为愤慨。
“蛮夷霸世百年,推庙毁像无数,地府久无香火,阴官存身已不易,实无余力护民。大帝天官避世又久矣,阎君们各有职司无法越界,也就轮转王勤恳操持,可他那处苦于人间民稀,尚且积压累世阴灵亿万无处发投,又哪里顾得上山东这几十载的屈死新魂?”
说到恨处,刘威宁一身杀伐之气威威赫赫升腾而起,直冲得正堂凌空悬浮的灯烛摇摆不定,惨白光线胡乱晃动间,暗亮交替处篷篷阴火突隐突现,不过须臾就将个堂皇正堂化做了恐怖阴森的鬼域。
陆铭与城隍二判面对面站立,彼此之间不过相距二三步,刘威宁的气势勃发,他首当其冲,立时便被压制得不能动弹。
心头一紧,陆铭的神色不由自主地严肃起来,目光霎那变得犀利,念头一起执域护身稳立堂上。
真当爷软柿子捏呢?威胁谁呢这是?
望拾翁见得陆铭变脸,气息温厉瞬换,当即便运转神力急声大喝:“静!”
陆铭听在耳中只觉这一声大喝威严十足,刘威宁却如遭当头一棒身形不稳,蹭蹭蹭往后连退三步方勉强站住,一身银甲铿铿锵锵乱响一气,满身冲顶而起的杀伐之气也瞬间收敛。
随着望拾翁的喝声,一堂的森森鬼气立消,惨白灯烛也不再乱晃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