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客毋惊,刘武判心中积郁至深,实乃失态而为,非不敬尊客也。”
“没事儿,”陆铭腹中冷笑,面上却不现,只当望拾翁说的跟真的一样,“刘大人也是真性情,谁遇到这事儿解决不了都得郁闷。”
他话音一转,又道,“不过小子叨扰诸位大人也有点久了,还容小子告退。”
望拾翁神色一滞,正欲劝言,柳无名也上前一步,似有话说。
然而陆铭却根本不管他们欲为何,只抢先拱手向阳信城隍微躬一礼,“大人指点之情,小子感激不尽,日后真有能力相助了,小子再来。”
他又向文武二判各执一礼,“小子来时不知道怎么走的,这要回去了,也还得麻烦柳大人相送了。”
爷行事就是如此直接坦荡,能奈爷何?
大不了鱼死网破,可还行?
柳无名先看了一眼望拾翁,见他神色如常,方呵呵一笑,“无妨无妨,尊客若是想知阴阳界路,在下亦可带尊客一观窍诀。”
刘威宁生前便是个带兵领将的武帅,死后当的也是执掌阴兵的武判官,一身脾性向来爽朗直接,自知言行极善得罪人,故而一直沉默不语。
也是他心中急切,言辞间又引动心事导致气势失控,当即不管浑身神力仍在起伏冲撞,锵啷一声抱拳向陆铭陪礼,“惊扰尊客,是本将鲁莽,还请尊客恕罪!”
陆铭微微一笑,“刘将军言重了。为将者本就应该有杀伐勇猛之气存身,心情一激动就不由自主地扩散,我懂的,没有介意,请起请起。”
爷走了就别想爷再来。
就算是想再来,那也得是能在祭域范围讲道理之后了。
刘威宁抱着拳看向柳无名,见他微微点头,当下便默默收手退立一旁,不敢多言。
陆铭只当没看见他二人暗中官司,“二位大人也不必相送,小子告辞。柳大人,您请?”
地府水深鬼精的,惹不起惹不起,还是先闪为上。
望拾翁眼看陆铭去意已决,心下也有些暗悔行事操之过急。
刘武判冲胁陆铭,也是他求垦不得心生恼怒暗中放任了,否则在其开口之时,他便能阻言,其气势失控之时转念之间也能压制住。
也是他想差了,神人看上去谦恭有礼,又岂是毫无脾性的?然事有不谐,既有了指望,就不能将人得罪狠了。
暗递传音于柳文判,望拾翁神色自若地微笑一礼,“道长大量,吾替刘将军谢过道长宽宥。今夜一晤,不独有所请尔,实乃谢道长三拜之恩情。”
他自袖中掏出一织金绣银的锦囊来,双手递予陆铭,“薄礼早备,还请道长勿拒。”
陆铭毫不意外此番地府之行棒枣皆有,他略一沉吟,便双手接过。
“既如此,便两清。大人提点之情,容小子后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