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爷脸色又凝重一层,“你若有证据我绝不包庇,若没证据,就是胡搅蛮缠,我也绝不轻饶!”
鱼小淮又冷笑一声,脖子一耿,赌气说:“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你们自家都不嫌这坨粪土臭,我一个外人有什么好说的,要打要罚,随便!”
“你……”
“老爷,您看她说的什么话!这还没过门呢,就如此放肆!以后析儿娶了她,还不得把咱们周府掀翻了天?”
周析放下手中的茶盅,仍旧未出声,只淡淡看了看身后的苏达随。
周夫人继续念叨:“老爷,她就是仗着您有几分爱才之心,才如此嚣张。您可别被她那点把戏迷惑了,别忘了她以前做的那些个事儿,掂出来哪一件不得名震扬州?”
“老爷,夫人,”苏达随打断周夫人的话,从木椅后走到厅前,跪地叩首道:“我可以作证,当时二公子确实在屋外偷窥霜儿没错。当时是我带头抓了采花贼,并不知道是二公子,请老爷夫人责罚。”
“此事确定?”周老爷的嘴角抽搐,手指握紧了茶盅,像要生生将那茶盅捏碎一般。
苏达随笃定回答:“确定无疑。”
苏达随是周建方眼根儿前长大的人,他的话在周建方心里还是有一定分量的。
周老爷将茶盅重重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的陶瓷碎片犹如他现在崩塌的颜面,吓得周崇跪地不起,瞠目连连道:“爹,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错了,您饶了我吧!”
“混账!竟做出如此厚颜无耻之事!把丈棍拿过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周夫人一听急了,扑到周老爷脚边,抱着大腿道:“不可,老爷千万不可!崇儿只是一时冲动做错了事,您就饶了他这回吧!霜儿只是个丫鬟,难道您要为了一个丫鬟去打断自己儿子的腿吗?”
“你……周家的脸都被他丢完了……”
“老爷,不如把霜儿给崇儿做填房,这事儿不就合理了吗?也算是给她的补偿。”
周老爷沉默不语,长叹一声跌坐在椅子上,还有什么办法呢?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让霜儿做填房,也就堵住了别人的嘴,此事便就此过了。周夫人见老爷默认了,心下一笑,整理好衣襟重新端坐在木椅上,清清嗓子郑重宣布道:“都给我听好了。霜儿以后就是二公子的填房。你们要敬她,不得像以前那样。”
“是。”丫鬟齐声道。
细碎的流言便在交头接耳中传开了。
“霜儿是走了狗屎运,转眼变凤凰了!”
“这可是几辈子修来的福。”
“折腾了一晚上,好事都让她捡去了。”
“那你也让二公子偷看你洗澡?”
“得了吧,二公子什么人你还不清楚?”
“嘘,别让人听见了。”
一场喧嚣过后,众人散去,只有霜儿蜷曲在墙角,眼角的泪痕已干,双目空洞洞地看着前方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