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不能这样……你们不能这样!我才是解元,我才是!”杨泉指着自己,四肢不受控制的挥舞着,“我才是!”神色却渐渐黯淡下来。“他凭什么!凭什么!”
杨泉哈哈笑着,笑的有些骇人。“恭喜杨泉老爷!哈哈哈……恭喜杨泉老爷经魁第三!”
“不,他,他才是经魁!我是解元,我才是解元!”杨泉指着杨复,跌跌撞撞的左右摇摆。
刘贺却没了声响。
任由着杨泉,也不知是发着酒疯还是真的疯了,都呆在那儿,不知该如何收场。酒楼变成了杨泉一个人的喧嚣。
杨复仍坐在那儿。
又来了一位官差。
这样一来酒楼里可就有四个官差了,似是并未感受到周边的诡异气氛,亦或是早已见怪不怪。
“各位举人老爷,明日知府大人为各位老爷举办‘鹿鸣宴’,特地让小的来差遣一声,还望到时候莫要迟了。”
吃鹿鸣宴,那是光耀门厅的事情。中举的秀才们无一不欣喜若狂,可如今的局势也只能憋在心里,没一个人感有所动静,都在等着,互相观望着。
见这些人没有动静,那官差左右观察,又补充着,“知府大人说了,明日‘鹿鸣宴’是各位至关重要的宴会,可要准备妥当了,虽知各位举子今日中举欣喜,但早早散了吧,日后总有时间相聚。明日知府大人搞不好好会对各位的学业做些点评什么的。”
这是再给自己解围?杨复愣了愣,消息已经传到了知府大人耳中了吗?还是说这位知府大人一直就关注着他们这群人?
知府大人相邀,自然无不去的道理,却只有杨复有着动静。杨复赶忙站了起来,拱手谢道“谢官大人相告,既是知府相言于我等,学生自然不敢违背。”
杨泉跌跌撞撞的倒下来,静了下来,酒楼又只剩下了杨复与那官差的对话。
“您便是杨复?新进的解元?知府大人听闻杨解元十二岁进秀才,县试、府试、院试,俱为案首,如今又成了乡试头名,可是对解元称赞有佳。科举六元,自古六元状元可从未有过,而解元你已经得了四元,若是以后再得了会元、状元,那便是历史第一了。”
“多谢大人抬举,学生不敢矜傲。”杨复小心翼翼的对答着。
知府老爷竟也如此看中他么?百姓们议论纷纷,就连秀才举人们,也莫不是羡慕。连中六元,这可是莫大的期许啊!
杨泉仍未清醒过来,癫癫痴痴的。杨复看了他一眼,算不上可怜他,他为难自己也是有的,自己却没害他,沦落至如此全拜他自己所赐。倒是那刘贺,杨复能从他眼里看到对自己的恨意。
呼,不欲再多想,自己可还有更烦的事等着呢。杨复收了收眼神,上前一步,“那学生告退。”
行了一礼,杨复准备离开了。
他就这样走了?刘贺注视着他,秀才举人们也注视着他,围观的百姓也注视着他。可也没人敢去拦他。
“这便是新进解元吗?”酒楼外边的终有些没见过杨复的,不认识他的。
“小三元秀才哩!”旁边的人提醒着他。
“他怎么可能会中!”
人们自觉地为他让出一条路来,瞧着他,基本上全城的人都在这儿了。杨复静静地走在道上,眼神迷茫却又渐渐坚毅,他在思考着自己的事,自己可还有的路要走。
答案已经有些显而易见了。并不是自己‘伤仲永悲剧’,更不是也绝对不是‘江郎才尽’的一夜转换。‘解元’,乡试头名的举人,已经足够说明这些了。
可事情总归是更复杂了不是么。杨复迎着周边百姓的目光,他们的目光里总有些话,‘他中了?真的中了?那个‘一门秀才’的杨复?怎么可能?’
可自己真的中了。那究竟是为什么呢。敦敦教导的父亲,从未谋面的母亲,还有那个总让自己喊他‘奴叔’的父亲的朋友。越发的离奇了。
杨复轻摇了摇头,‘呼~解元,一门秀才怕是要改改了,不吉利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