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去熬药房的路上,李凌特意喝一碗热气腾腾的豆腐花,吃了两个馒头胃里才有点热乎气。
想想又让小贩包上六个馒头,夹两块酱菜,这才满意的回到熬药房。
不出意料,于贤已经在那忙活上了,虽然没有药材可煎熬,可是地上却多了一垛柴火柈子。
“行了,天还黑着呢,先吃点馒头胃里也好有点热乎气。”将馒头递过去,于贤犹豫一下摇摇头。
“吃完了,你留着吧。”
李凌脸一黑,硬是把三个馒头塞进于贤的手里。
“半大小子,吃光老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老是啃硬饼子算怎么回事,昨天你给我饼子可是二话不说就吃了,你看着办。”
于贤看看李凌,又看看手里的馒头,一脚踢飞了脚下的斧头把子坐在墩子上狼吞虎咽吃起来,看的李凌直咽口水,能把馒头吃出猪肘子的味道来,不是一般人能办到的。
“给,这是酱菜,他娘的也是黑心了,一条咸菜也敢要一文钱,不过确实好吃,你尝尝。”
于贤接过酱菜咬一口,闭上眼睛仔细的嚼几下,黝黑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将三个馒头吃光,于贤难得的没有站起来干活,拱拱手,斯文的说“都来一天了,还没问兄台叫什么名字呢?”
“李凌,你呢?”
“在下于贤。”
于贤的话似乎特别少,说了两句就开始掏出书本看起来,一边看一边用木炭在木板上练习。
李凌扫一眼木板,好像是在练习八股文的破题,看那一手漂亮的字体,不禁有些羡慕,自几上辈子当大夫,光练习龙飞凤舞的草书了,半点有用的都没学到。
天亮了,不管心里愿不愿意,都要拎着药罐子东家进西家出,只是一路走过,不时的看见有人被抬上牛车在一片白茫茫的纸钱中走完人生最后一程。。
带上帽子夹紧棉袍,低着头匆匆的走向下一家,这段日子似乎死的人越来越多了,昨天还只是碰见两个裹在席子里的尸体,今天就多出来两牛车。
知县大人不知陪着谁站在那里指指点点,身边跟了好多人,看不清,跪在地上的人实在太多了,有心想要过去看看,只是必须将药送到才行。
一进入茅草屋,一股浑浊的潮气迎面而来,屋里待着的是一对母子,老妇人有气无力的躺在草席上,一旁脏兮兮的小女孩正在照顾她。
放下药李凌正准备离开,衣角却被人拉住,回头一看是小女孩,叹口气。
“你拉着我也没用,我只是个送药的。”
小女孩依旧拉着李凌的衣角,脏兮兮的小脸上充满了倔强。
“我娘就要死了,求求你救救她,那天我看见你给隔壁的大娘治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