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凌转过身看着这个仅比自己矮一个头的女孩,脏兮兮的小脸,乱糟糟的头发,明明眼泪已经在眼圈,愣是咬着嘴唇看着自己,心中暗叹一声,拨开那只拽着衣角的手扭身走出去。
小女孩无助的看着门口,眼泪终究还是流过脸颊滴在泥土里,溅起一抹透明的尘埃。
突然门帘被掀开,一抹光亮穿透浑浊的空气投射在地上,小女孩望着去而复返的男子,空洞的眼神中渐渐有了一丝神采。
李凌扫一眼小女孩,脏兮兮的小脸愣是被泪水冲出两道印痕,摇摇头随意的拿袖子在她的脸上抹两把。
而后收回手将柴火放进火盆里,再把棉衣脱下来给妇人穿在身上,摸一下额头,果然如预料的一样,低的可怕。
把妇人的脑袋轻轻抬起来用干草席子垫上,对着小女孩说道
“给你娘一点一点的喂药,切记别动他。”
小女孩懂事的点点头,拿起药倒在碗里端着去喂母亲,李凌也没闲着,把药罐子用水涮干净,添上水直接放在火盆里,等水烧开了,把馒头一点点撕碎扔进罐子,咕嘟的差不多了,才把面糊汤拿下来。
“一会把这些热面糊喂给你娘,她就是太冷了,肚子里必须有热食才行。至于能不能活过来就看她自己了。”
说完就坐在火盆旁烤火,一身单薄的衣衫没有办法抵御酷寒。
低温症与其说是一种病不如说是一种穷病,天寒地冻的妇人连个棉衣都没有,这样的人想不得低温症都不可能.
李凌能做的只是提高温度,在给妇人吃点热乎食,至于她能不能恢复体温活下来就只能看她自己了。
半个时辰的功夫,妇人就醒了,虽然还是虚弱但是脸上多少有了一丝血红色,小女孩想要下跪谢恩,被李凌拦住。
临走的时候,想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串子铜钱交给小女孩,发现她的耳朵冻伤过,又把棉帽扣在她头上,摆摆手离开屋子。
在雪地上狂奔的李凌并不知道,他那雪地飞奔的身影,早就被某个小女孩看进眼里,躲在帘子后捂着小嘴偷偷笑起来,眼中满是好奇的神色。
“阿欠。”
事实证明,冰天雪地的季节里穿单衣纯属找罪受,人一进屋,鼻涕就沿着嘴唇淌到下巴上。
于贤皱着眉毛摇摇头,他实在想不通只是出去送个药而已,还不至于这么玩命吧,特意找一个药炉盛一碗汤药端到桌子上。
“喝吧,治风寒的药。”
李凌用袖子擦一把鼻涕,端起药碗一边吹着汤药一边愁眉苦脸的对着于贤说道
“天刚刚放晴没多久,又开始阴天了,看样子又要下雪,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呢。”
“这世道就是这样,总得活着不是?”
“那倒也是。”
于贤直起腰,看一眼瑟瑟发抖的李凌,将身上的棉袍脱下来扔给李凌。
“穿上吧,我在屋里用不着。”
李凌将衣服还给于贤。
“这点小毛病还奈何不了我,你还是穿上吧。”
“你这人哪来那么多的废话,让你穿上就穿上,别想躲在屋里偷懒,送药的活可是你的。”
不知道两人之间算不算朋友,但李凌知道在墨迹下去,绝对是浪费宝贵的温度,不客气的将棉衣穿在身上拎着药走出去。
这次送的人家是个壮汉,膀大三粗的一个人同样没逃了被疾病找上门,躺在席子上直哼哼,出了门,李凌正犯愁去哪里找件衣服来,不料一抬头看见前面有俩人正在那晃荡呢,赶忙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