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的是午时三刻，这位夫子却足足迟到了半个时辰。韩舒窈和阿满都是平和的人，只觉得可能是夫子忙，并未太过计较。倒是那位女夫子上来就说：“我时间紧张得很，你有什么要求快点说罢。”

韩舒窈：“老师若是时间不足，便只教我《女史箴》就好。”

夫子听了却是一愣，压着脾气道：“我看你不是成心想学罢，《女史箴》总共三百多字，还需要专门请夫子？若是真心想学，找来注本，还看不懂？”

韩舒窈想张口解释却被夫子打断了。

“夫子我从前教的可都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是大家闺秀，可没有你这般的人。若不是我心善，都没得人来应你这单生意。”

“那夫子以为如何？”

“不若从《女戒》开始学？再说《女史箴》是给宫廷妇人看的，你学了也没什么用处，《女戒》就不一样了，这全天下的女人都要学这本书呢。”

韩舒窈想了下，被夫子催促之后应下来又问道：“还未请教先生姓名？”

夫子停顿了一下，“你叫我向先生便好。”

两人又说了些客套话，谈了些为何读书，和报酬之类的话。

韩舒窈总觉得有些许别扭，但这位向先生说的头头是道，她又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别扭，就只记在心里，多加防范。

俸给比韩舒窈预想的要高一些，不过可以接受，总之是谈妥了。

她同向先生说好了，从明日开始便可在金玉学习了。

拜别老师之后，韩舒窈带着阿满往回走，前往估衣铺。

往后和萍姐的来往恐怕不少，上次见到萍姐的时候忘记想萍姐介绍阿满了，今日有闲余时间刚好可以多了解下。

再说萍姐要琢磨小食，不知道有没有能帮上忙的地方。

萍姐没想过她会来，先是寒暄一番，韩舒窈又让萍姐尝了下月满枝的味道，得到了她的认可。最后萍姐告诉阿满一些基本操作留她俩下来看店，自己回家去了。

到哺食时，韩舒窈差阿满去街里买了烧饼小吃和热汤。

刚要开吃就见萍姐匆匆过来了，看她俩已经在吃了，叹口气道：“早先还想着告诉你们让你俩哺食晚点吃，去我家吃呢，这就吃上了。”萍姐解释，“因为开店的缘故，很少正点吃饭，都是早晨起来一顿，中午凑合一顿，晚上回家一顿这么吃。”

韩舒窈：“不打紧，不打紧。”

萍姐拉住她俩，“今儿早些关门罢。拿着这些吃的，到我家去。这些街上买的什么时候都能吃，姐的手艺可不是你想吃就能吃的！”

萍姐家的宅院和韩舒窈的布局差不多，但是院子没有韩舒窈的大，却比韩舒窈的院子“满”。各种工具都摆放的整齐，还有一小片篱笆地，想来是平常用来种花种菜的。

“韩姑娘，我这家里应是不必你们，别介意。”

韩舒窈挎住萍姐的胳膊，“哪里，我们院子还没萍姐院子充实呢。”

萍姐笑着看她：“说的这叫什么话。”

说笑间已然是把她俩带到了灶台前，三人合伙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子。

韩舒窈疑惑：“萍姐，怎么没见姐夫？”

“姐夫”这两个字让韩舒窈有一瞬愣神，又很快恢复。

萍姐叹口气：“我让他去隔壁了，小盛生病呢，他在照顾。”

“小盛就是那个小孩儿吧？”

“对，就是他。应该跟你差不多，你多大了？”

“刚刚及笄，十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