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承看着点头的那几个人,上前一步,“好,我再问你们,大小姐去芙蓉苑时,夫人和二小姐在哪里?”
三四个丫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答道:“回少爷的话,夫人和二小姐都在午睡。”
“那么,大小姐可有进到夫人和二小姐房里?”
几个丫头摇了摇头,都说没看到,大小姐听说夫人在午睡就走了,并没有进到屋里去。
“那时候,夫人和二小姐的首饰可还在?”
“在的,因为今日要用,我们就找出来备着了,大小姐走的时候都还放在妆台上的,不曾有人动过。”几个在屋里伺候的下人应到。
“那之后呢?大小姐可有再去芙蓉苑?”
池承神色缓和不少,几个答话的下人见他这般也轻松起来,“没有了,一直到今日都没再去过。”
池承却踱着步子走到他们跟前,忽然神色一变厉声质问起来:“既然没进去,东西当时也还在,而后又没去过,那芙蓉苑丢的东西为什么赖到大小姐头上?”
所有人都一惊,慌忙低下头不说话了。姜氏和池淼也有些慌乱,偷瞄着孙老太太的神色不敢说话。
“一群无风不起浪的刁奴!平日里就哄着我母亲、二姐姐和大姐姐起争执,我看你们就是巴不得池家后宅不和惹全苏州城笑话呢吧?你们不仅要毁了我大姐姐,还要给我母亲安上苛待嫡长女的罪名!挑唆我二姐在女学和家中都不敬长姐!给我祖母戴上糊涂不察的帽子!还让我祖父和父亲落得一个身为家主不能安定后宅的名声!若我日后高中入朝为官,岂不是因池家坏了名声让我举步维艰?这一桩桩一件件若是传了出去,传到那些与广和益做生意的合作人耳朵里,这后果你们谁担得起?如此深谋远虑谋害我池家全家,到底是谁教你们的?”
众仆人闻言皆出声喊冤,在座长辈也俱是一惊。在孙老太太和池长清的眼里,池承是他们的希望,若是因此耽误了他的仕途和婚事那不是因小失大了吗?池贵全更是心有余悸,要是他这边影响了广和益的生意,以后可别想大哥大嫂再暗中给他银子花了!就连一向糊涂的姜氏和池淼都有些后怕,万一自己名声有损,还能与什么高门侯府结亲?
池晶垂头擦了擦眼泪,池艳霞却饶有兴趣地看着池承的背影没有说话。
“你们这群吃里扒外的刁奴!挑唆我池家后宅不宁在先,监守自盗企图嫁祸雇主小姐在后,任是寻遍大德都找不到你们这么恶毒的仆人!祖母!”池承回身袍子一撩朝孙老太太跪下,“孙儿前日上街买笔墨,无意间看到一方砚台,竟与去年大伯父送孙儿那方大明朝紫檀黑漆描金玉兰纹砚台一模一样,就连磕掉的一角都完全相同!祖母知道的,那砚台自打被孙儿磕坏就舍不得再用交给祖母收着,怎么会出现在陈家的铺子里?于是孙儿便留了个心眼儿,叫小光去陈家的各个铺子逛了逛,没想到......小光!”
“少爷,来了来了!”小光急忙跑了过来,将怀里的包袱放在地上打开,众人一见全都傻眼了。
除孙老太太的玉镯、姜氏的步摇、池淼的项链外,还有一个许久不用的白玉插屏摆件、精美的鎏金七美人鼻烟壶、红宝石玉腰带等十几件东西,全都静静地躺在地上。
“这些东西皆是孙儿在陈家铺子赎回来的。一开始孙儿还以为是祖母叫人拿出去卖了,可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对,我池家从不缺银子,闲置的东西堆了几个库房也从来没卖过一件,更何况祖母从未提过发卖之事,那这些东西是怎么出去的?祖母,这么多东西,若说不是各院下人监守自盗,还有别的可能吗?”
见孙老太太点头,几个院子的下人呼啦啦跪成一片,全都哭着喊冤,坚决否认自己涉嫌偷盗。
“不对呀!”一片喊冤声中,只有赵妈妈一个人站了出来,她上前在那堆赃物中扒拉几下,看向池承,“少爷,夫人和二小姐的东西是在芙蓉苑的,但三爷的腰带、手钏还有这只金镶玉发冠,都是在老太太库房收着早就不用的,老太太的库房钥匙除了老太太和齐妈妈,旁人可没有,既然老太太不知情,那......那怎么说?难不成......”
齐妈妈闻言一愣,完全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只是她刚想出声就被池承打断,“赵妈妈说的是,这也正是我要说的,齐妈妈,除了我母亲和二姐姐东西,所有的东西都是收在祖母库房里的,你作为库房管事,如何解释?”
齐妈妈脸色一白立刻跪下大喊冤枉,可要钥匙确实实在她身上,库房归她管,无论如何都解释不清了,老太太不会拿出去卖,她又不承认,难不成是被鬼偷走的?她除了喊着忠心耿耿伺候多年苦打感情牌外,一件证据都拿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