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采衣气势自若,挑了挑眉:“张验官,怎么我才说了几句,引得你如此大动肝火?还有,为何陈卫的死会让你如此高兴?莫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你放屁!”张狂赫然而怒,双目仿佛快要瞪出火来,不过冷静片刻,他冷冷嗤笑:“哼,要说高兴,我还真有点,欠陈卫的四十两不用还了,换作你,你不高兴?”
这年头,欠钱的可都是大爷。陈氏一听,心里气极,怒声大喝道:“张狂!卫儿如今死的不明不白,你竟还说如此过分之言,你还是人吗?”说着举起拳头便要打他。
张狂自然不是个软柿子,当下一躲,伸手便推了她一把,作势要扇她。
华采衣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将张狂推搡到一边,让他的巴掌落空了。
宋福庆呵斥道:“张狂,还不快滚过来?你们几个瞎闹什么?没看到外头有百姓在吗?”
“陈姨,”华采衣看向陈氏,“不知家中可有棉絮和墨汁?想借来一用。”
虽然不知她要作何用途,但陈氏仍是点头道:“有,我这就给你取来。”
她抹了把眼泪,转身出了屋子。
察觉到宋福庆疑惑的目光,华采衣解释:“大人,复验还未结束,我会尽快给出结论。”
张狂不屑:“呵,白起劲。”
不理这人的反应,待到陈氏拿来东西后,她拿着棉絮,轻轻往尸体皮肉处揩擦。
记得华图对她说过,若尸体有损伤之处,必然会将棉絮牵扯起来。
揩擦了几回,果不其然,有一处地方出现了问题。
她凑近那个地方闻了闻,嗅到了一股意料之中的气味。
于是,她又将墨磨浓涂在那块骨头上,待到墨汁干透,再用清水洗去了骨表墨汁。
原本那块森白的骨头处,奇迹般变为了青黑色,而这青黑色其中是因墨汁的渗透,但无可否认,这个地方便是尸体上的唯一致命伤了。
目视到这一切,张狂僵在原地。
“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起身正色道:“大人,临安有一种草,名为贱草,将它熬成膏子出售,有活血化淤,清凉解毒之功效。”
犹记得临行那日早晨,她因贪吃而被师傅责骂,这才知晓了这一药物。
若不是闻到那个味道,她根本不会将这命案与之联系。
当日,师傅亲口对她说,这贱草酱忌食用,平时主治排淤化脓,治愈伤处,不过它还有一个功用。
“……将它染骨,可遮盖晕痕,掩盖致命之伤!”